“那还不快些招来?”
“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妍小姐指使我这么做的。”吴大夫脱口而出,众人震惊的目光全都紧紧地围绕在沐月妍身上。
沐月妍迎着众人的目光,厉声呵斥道:“你胡乱攀咬什么?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吴大夫将头一迈,根本不看她的目光,略带气闷的开口:“两个月前,妍小姐许以重金,让我在方子中多加一味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只是听妍小姐的指示行事。”
“许以重金?”袭歌重复着这几个字,脸上带着几分嗤笑。
“是,妍小姐许我黄金十两,若是能长久地将老夫人的病拖下去,后面还另有赏金。”吴大夫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老夫人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朝着沐月妍扔了过去,幸好沐月妍躲闪得快,要不然那茶杯铁定要砸到她脸上。
她朝后退了两步,那茶杯虽然没有砸到她的脸上,却也落在了她的脚边,茶水溅了一身,分外狼狈。
“看看你接回来的好女儿,竟然想让我死啊。”老夫人恶狠狠地朝着沐长风责问着,周身散出来的怒气让人心惊。
沐长风也没有想到沐月妍竟然如此胆大,也如此的心狠手辣。
“你诬陷我,不是这样的……”沐月妍此刻的解释显得太苍白无力。
那吴大夫又再次开了口:“妍小姐给的黄金,我一直都没动,现在还在我的宅子里放着,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便知我所言是真是假了。”
“去搜。”老夫人说完盯着沐长风看了许久,沐长风只得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是老夫人在警告他不要再轻举妄动。
不多时,出去的人便会回来了,果然搜出了十两黄金。
“原来,你就是这样掌家的,只怕府中有金山也不够你搬的。”老夫人咬牙切齿地说着,她现在恨不得把沐月妍碎尸万段。
沐月妍也没想到局势竟然变得这么快,为什么这么会儿功夫,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沐袭歌反而安然无恙,什么事儿都没有?
沐月妍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沐长风,谁知沐长风此刻也是满脸为难,爱莫能助。
袭歌娇俏一笑,“原来,妍小姐质问别人时能言善辩,自己出事便哑口无言了,袭歌真是长见识了,这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方才口口声声地责问我良心去了哪儿?那妍小姐为了掌家之权毒害祖母,岂不是良心都为了狗了,还是我沐家接回来了一个白眼狼?”
袭歌之言可谓诛心,众人看着沐月妍的神色变了又变,老太太那满脸的愤怒与不屑丝毫不加掩饰。
沐长风一脸心痛,却无可奈何。
一众下人面面相觑,有人惊讶,有人了然,更有人幸灾乐祸。
那张嬷嬷瑟瑟发抖地站在后面许久了,谁知袭歌视线一转,便将矛头对准了她,“张嬷嬷,原以为你是忠心侍主,却不想竟是暗中害主之人,你待在祖母身边有二十年了吧,你就是这么报答祖母的吗?”
不同于面对沐月妍时的愤怒,老夫人面对张嬷嬷的背叛,眼神中划过的是心痛,最后有气无力地问出了口:“张嬷嬷,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我平时待你不好吗?”
“老夫人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
“恩重如山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老夫人的话里带着一丝无奈伤感。
张嬷嬷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着头,直到磕得额头都流了血,老夫人实在看不过去了:“好了,不要在我面前演苦肉计了,究竟是谁指使你的,还不快快招来?”
“是妍小姐啊,她以老奴的小孙子相威胁,老奴也不愿意背叛老夫人,可是老奴没办法啊,老奴自知罪孽深重,还请老夫人处罚,求求老夫人救救我的小孙子吧,他是无辜的啊。”张嬷嬷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满是伤心无奈。
众人看向沐月妍的目光不停变幻,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似柔柔弱弱如雏菊,本以为清新雅致,却不想竟是一朵盛世白莲花,将阴险毒辣全都隐藏,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为了抢夺掌家之权便害祖母,威胁嬷嬷,重金买通看诊大夫,桩桩件件都透着她的心狠手辣,心思冷硬。
众人不由得轻叹,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祖母,这悠然院常与张嬷嬷走动的还有一人,日日为张嬷嬷神不知鬼不觉的倒掉药渣。”袭歌不紧不慢地说着,眸子却锁定了一人,半晌,她才悠悠开口,“流月,还想让本小姐亲自请你出来吗?”
那流月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她知道,妍小姐算是完了,将军这次也救不了她了。
“老夫人,这全都是我家小姐的主意,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奴婢们要是不做,妍小姐会打死我们的,前几日妍小姐不知何故生气,竟然让整个悠然院的丫鬟们跪了一整夜,现在还有好多人都下不了床啊……”
听到流月这么说,沐月妍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辣与阴狠,她让那些人跪了,可没让流月跪,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玩儿狼。
老夫人冷冷看向了沐长风,没给一点好脸色,“你说怎么处理吧?”
她将这个问题丢给了沐长风,就是想要看看沐长风会如何处置,这一次,沐长风真的是两面为难了,一面是母亲,一面是女儿,他实在是进退两难。
他的脸上满是犹疑之色,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在他为难之际,袭歌缓缓出声,“祖母,这还没查完呢,不必急于处罚。”
老夫人略带疑惑,却没有开口阻拦。
袭歌缓缓起身,走到了沐月妍身边:“查完了祖母久病不愈的内情,也该为我、为三妹讨一个公道了。”
沐月妍的手攥在一起,原来,沐袭歌在这儿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