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心事重重地回了主院。他多番示好,她根本不当回事。反倒对她不好,她更开心。这女人和之前的苏启音完全不同,戒心强,脾气硬,甚至还有点小聪明。难搞。裴珩苦恼地将书本摔在桌上。进门的范无救看到,连忙上前将东西归置好,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妃只是一时赌气,假以时日会明白王爷一番好意的。”
裴珩看着范无救,想想昨日站在这儿的谢必安,顿觉舒心。微有迟疑,裴珩犹豫着开口。“本王只是问问,你不必当真。”
范无救点头。“你说要想让女人动容,最直接的办法是什么?”
范无救略加思索。“属下觉得,得看这位女子看重什么,若是金银,那就得送首饰衣衫,若是感情,那便说两句情话日日陪着。”
“王妃的话,往常是处处以您为重,近几日倒是变了……”范无救为难地看着裴珩,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裴珩似是听进去了,有一瞬的思考,忽然一拍桌子。“本王何时说是苏启音!你少自作聪明!”
范无救连忙点头。“属下知道,知道……”隔了一会儿,范无救忽然激动地看向裴珩。“有了王爷!明日易老将军出狱,您亲自去接二老回府,正好向王妃表明您的心意!”
“王妃将二老视为亲外祖,一定会被您的诚心感动!”
裴珩拧紧的眉头微微舒展。这听着倒是靠谱。苏启音为了老将军撒泼又打滚的,他若能转变二老对他的看法,说不定真能引她消除对他的偏见。再者,若能借机讨二老欢心,让易老不再对他掌权心存怀疑,那对朝政也是好事。裴珩微微点头。“你且去准备,明日本王与王妃同去。”
范无救喜滋滋地退下了。人走了半晌,裴珩才觉不对,手里的书再次甩了出去。他才不是要讨那女人欢心!他是为了活命!夜半,皇后的扶凤殿。两道身着正黄色衣袍的人,坐在贵妃榻上愁眉不展。皇帝裴琢气愤拍桌。“朕才是皇帝!君臣有别,他凭什么敢质问朕!”
“太后和父皇亲口将皇位传给朕,朕是名正言顺的天子!他对朕不敬就是谋逆!”
皇后秦芸芸心疼地看着自己夫君。每次皇上在前朝受了摄政王的气,便会气得大晚上睡不着来找她偷偷骂裴珩。“陛下消消气,摄政王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要不明日召他入宫,小小训诫一下?”
秦芸芸提议道。裴琢面皮一抽,掩面轻咳。“摄政王政务繁忙,若耽搁了朝政大事,岂不是朕的罪过,朕可不是不顾大局之人!”
秦芸芸连忙赔笑道:“是是,皇上忧国忧民,不与摄政王计较细枝末节,乃我大燕之幸!”
裴琢低哼一声,依旧眉心紧锁。秦芸芸起身,亲自斟茶,递到裴琢手边。“陛下无须苦恼,既然摄政王忙碌,那传王妃入宫听训即可,夫妻一体,王妃理当替夫受过。”
裴琢嗯了一声,眉头总算疏解开,宽笑着挽起秦芸芸的手。“后宫诸人,还是皇后最知朕心!”
秦芸芸羞涩低头,“只要陛下宽心,臣妾就高兴!”
裴琢轻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起身走进内室。秦芸芸面上的笑容尽散,末了,一声轻叹。摄政王掌权又跋扈,皇上不敢明面训斥,每次都要拿摄政王妃出气才算完。这种对话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大宫女珍儿忙上前扶她,悄声道:“娘娘别愁了,好歹皇上隔段时间还能宿在扶凤殿不是?”
“反正摄政王妃性子软,娘娘像往常那样,给她点颜色瞧瞧,替陛下出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