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露出狠意。眨眼间,他便换了副截然相反的神情,可苏启音却不意外。她懂,裴瑜面对自己的质问,慌了。下一秒,裴瑜坚定地盯着她,声音铿锵有力。“我虽然瞒了你,但我同你说的话,哪句错了?三年来裴珩对你冷漠至极,你亲口同我说哀莫大于心死!前朝后宫,哪个不说裴珩性子暴戾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些你都看着听着,我何曾骗你!”
“是他对不起你,是他不堪大任,才会让你轻信了我的话,你问问你自己,在城墙上检举他的时候,可曾想过也许他是被冤的?不但你不会怀疑,大燕所有人都不会,因为裴珩就是这样的人!”
“我承认我手段不光彩,但我是为了大燕,为了你啊,音儿,你为什么不信我!”
裴瑜越说越激动,身体前倾,被绳子拽的双手涨红,脖颈间青筋凸显。苏启音有一瞬恍惚,她竟分不清他是不是还在演戏。若不是,那他已经骗得自己都信了。她满心的脏话忽然不想说。同这样的人说得再多都是白费。苏启音站了起来,靠近两步,眼神依旧平淡。“你知道你和裴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他是冷情冷性的人,而是你没心没肺的畜生。”
“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棋子?我是,苏泊渊是,苏映月也是。甚至直到现在,你都还拿我当你保命的棋子。”
“裴瑜,我告诉你,论能力论做人,你口中不堪托付的裴珩却比你强一万倍。”
言罢,苏启音红唇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又退后两步。下一瞬,裴瑜忽然红了眼,冲下床榻,恨不得生扑了她。绳子牢牢捆着他,他只能瞪着她。与从前认识的那位谦谦君子判若两人。苏启音忽然看向窗子,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是裴珩。思忖片刻,她掏出藏在袖中的发钗,上前割断了裴瑜左手的绳子。然后把发钗塞进他手里。【生气吗,那就杀了我泄愤,但会当场被拿下,断送掉筹谋的一切。】【裴珩在外面,我又死不了,就赌一把!】【裴瑜,只要你敢动手,这本书就和你说再见了。杀不杀青,全看你自己的选择!】窗外,人影忽然侧过身,虽看不见他人,但苏启音还是感受到两道炙热的目光投来。只犹疑了一瞬,苏启音便将注意力放回到裴瑜身上。裴瑜握着尖利的发钗,手剧烈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