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苏启音赶忙打开后窗,裴珩还站在原地,跟出了水帘洞一般,浑身滴着水珠,脚下一片阴湿的泥土。阳光下,滴滴水珠本该晶莹剔透别有美感,可惜洗过笔的水黑得很,不透光。“噗哧。”
苏启音没憋住。裴珩抬眸,阴冷愤怒的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滴水珠顺着他的眼帘滑进眼睛里,冷厉的目光顿时破碎,裴珩愤然低头。苏启音又是一声偷笑。【对不起,我不该笑。】【但我忍不住。】【好像掉色了一样,不知道的以为狗王爷染头发了呢。】“苏启音!”
裴珩终是忍不住,怒喝。苏启音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下意识立正站好,随后又觉出不对来。“王爷,您怎么在这儿啊?”
苏启音探头看向窗外,是一片巨大的花坛,连接着他们两人所处的房屋。【花坛深处,无人踏足,一个大男人躲在墙根能干什么?】无言之时,不知道哪儿蹿出一条大黄狗,当着二人面,大剌剌地抬起一条腿……标记领地。苏启音恍然大悟。裴珩呼吸一滞,瞪向她,眼神比上次更狠。“苏启音!你敢胡思乱想本王就将你脑袋拧了!”
“妾身没有。”
苏启音乖顺地低头。【老娘就想!】【反正你又不知道。】裴珩翻窗而入,袖子一飞,甩了苏启音一脸冰凉的水珠子。“本王来找狗,那只狗叼走了本王的笔。”
本王就编。反正你又不知道。苏启音却似没听到般,指着桌上碎成渣渣的瓷瓶,委屈巴巴地看向裴珩。“王爷,你们宫里的物件也太危险了吧,会自爆。”
【这威力,不如上战场,比手榴弹省钱。】裴珩眼神微有闪躲,背着手轻咳两声。“是,是该换了。”
一阵沉默。裴珩还在不停的滴水,苏启音幸灾乐祸的劲头已经过了,现在越看越觉得惭愧。屋里凉飕飕的,她今日本就穿得少,看着裴珩这样就更冷了。“妾身去找人。”
她看不下去,跑出去找谢必安。半晌,谢必安找了两件外袍,又同长公主打了招呼,让两人披了外衫先到她宫中等人取新衣裳来。两件外袍,一件是王爷入宫常备的备用外衫,一件是他脱了自己的给二人应急。门关上,苏启音将裴珩那件扔给他,自己作势就要穿谢必安的那件。套了一只袖子,另一只袖子却被人从后面扯住,一把抢走。另一件衣袍迎头罩下,苏启音慌乱扯下,却见裴珩已经穿上了谢必安的外袍。“不嫌丢人,快穿!”
裴珩一记眼刀飞来。苏启音快速穿好,红唇微抿。凶什么,不就件衣裳,穿啥不是穿?两人一路大步流星,就差飞起来,风风火火地闯进裴姝的拂尘宫。裴姝正窝在贵妃榻上吃水果,见二人进门,依旧懒懒地不动,只堆起笑脸。“二嫂嫂来啦!”
“哥。”
差别对待极其明显。裴珩懒得理她,“辟出间厢房,沐浴。”
裴姝顿时从榻上爬起来,“沐浴?谁呀,还是你俩一起呀?”
裴珩冷眼扫来。裴姝顿时偃旗息鼓。“好啦,早就准备好了,只有一个桶一间房,你俩看着办吧。”
苏启音看向裴珩,“王爷先去吧,小心着凉。”
【你把你妹妹的地板都阴湿了。】“……”裴珩愤然甩袖离开。裴姝跳下来,踩着鞋跑到苏启音身边,看着裴珩快速远去的背影。“嫂嫂,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