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沙袋前,苏启音想了想,用了很小的力气。沙袋轻轻晃动。谢必安一脸问号,忍不住回头看王爷。王妃是在给沙袋挠痒痒吗?王爷不打算教王妃如何使力?裴珩泰然自若地喝茶,显然不打算。谢必安只得安静站好,接着看。第二个沙袋,王妃活动了下胳膊,瞄准中心位置,一拳砸了出去!沙袋瞬间飞了出去,和铁杆相连的铁环都断裂开,飞的无影无踪。谢必安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这,王妃这……”他结结巴巴地指着,回头看王爷,却见王爷还是悠然自得地品茶。他再次闭了嘴巴。下一个沙袋,苏启音调整呼吸,减了半数力气。沙袋也是猛烈地被击飞,沙袋破裂,沙子扬了漫天。再下一个,苏启音又减半力气,这回没有脱杆,反而剧烈回弹,差点打到她鼻子。剩下的,苏启音挨个减半力气,直到最后一个,沙袋终于摇晃出身为沙袋该有的幅度。苏启音又连着试了几下,记住了这个力道,才堪堪收手。长出口气,她回望前面的九个沙袋。失踪的失踪,破碎的破碎,一地狼藉。裴珩给谢必安递了个眼神。谢必安连忙抱着新的沙袋换上,除了第二个吊环破碎的换不上以外,其他都续了新的。“我累了,能不打了吗?”
苏启音回头看他。她大约记住了不伤人的力道,目的已经达到,多一下都懒得动。然而裴珩笑着摇了摇头。“再打。”
他一定不能让范无救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要让苏启音练成肌肉记忆,免得真如她所说,以后同床共枕,第二天发现自己死于某人夜里偷袭。他递给苏启音一个鼓励的眼神。苏启音不情不愿地练着,谢必安忽然出去,不多时回来后,低声道:“王爷,季小姐去探望太后了,还带了一样东西。”
裴珩抬眸看来,远处苏启音也收了手,竖起耳朵。“是一种抑制慢性毒药发作的解药,属下猜想,季小姐给太后下的慢性毒除了影响说话行动外,应该还有其他症状,只有服下她给的解药才能舒缓些许。”
话毕,苏启音手中的沙袋应声炸裂,沙子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慈康宫。季婉儿拎着食盒来到寝殿,屏退左右。孙姑姑虽不情愿,但得了太后的眼神,只得退下。富丽堂皇的殿内,只剩下床上床下两个人。季婉儿面上的温和渐渐散去,不见半点笑意。她从食盒中端出几碟子小菜,搁在太后榻边的小桌子上。“我算着到时辰了,特来照顾太后用午膳。”
太后看她的眼神亲和,伸手欲要摸她的脸,却被她轻易躲开。“虽然您不疼我,但我还是放血救了您,您不该感谢我吗?”
季婉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一勺半烫的粥水硬塞进太后的嘴里,动作略显粗暴。太后顿时叫出声,但奈何出口却只是断断续续的哼鸣。“我想要的不多,只要您下旨收我为义女,封个县主郡主什么的报答我,就好。”
季婉儿慢条斯理地搅着粥水。“您现在大抵不好受吧?是不是觉得五脏六腑都绞痛地难受?”
她斜眸看来,“只要您赐我入王府做侧妃,我便每日都给您送解药来,可好?”
她说着,勺子自粥水中抬起,上面躺着一粒乌黑的小药丸。季婉儿端着胸有成竹地气势,逼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