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倒是没什么，公子身强力健，底子很好。不知夫人到底想问什么病？”
裴珩也跟着老头一起看向她。嗯？说啊，想看什么病？苏启音轻咳了一声，脑子迅速转动。若真有病，那也得早治疗，若是怕丢脸就错过在燕州治疗的机会，等回京后更不方便求医了！大局为重！“大夫，能看肾脏吗？”
苏启音直截了当地问。身侧那顶灰帽下的两道视线似要戳穿她。苏启音梗着脖子，装没看见。这是为了你好啊！阎王爷！现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道理是道理，她还是不敢看裴珩。此话一出，老头瞬间明白，了然地笑了两声。“那请公子摘帽，伸舌头我看一下。”
“能不能不摘……”“好。”
裴珩打断了苏启音的话，利索地将帽子掀开。一双冒火的眼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外，吓得老头手一哆嗦。提心吊胆地看完诊，老头连忙摆手，“可以了，快戴上吧……”人是挺俊的，就是脸太臭，跟要吃人似的！他还没接过这么有精神的病人！“看起来呢，这位公子的肾脏没有问题，夫人若是担心，记得少熬夜，多喝水，注意保养便是。”
老头看向苏启音。“没病？”
苏启音一怔。老头也是一怔，然后点头。没病不是好事吗？这怎么还不高兴了呢？苏启音没心思顾老头的想法，她满心想的都是会不会误诊。比如这老头只能看内伤，但看不了外伤。裴珩这种行军之人，若是有问题也会是外伤吧？要不摆脱老大夫进一步帮他看看？“大夫！”
裴珩忽然拔高音调，驱散了脑子里某人的魔音。老头又被吓了一跳，“公子有何事，直说便是……”“实不相瞒，我夫妻俩结亲三年未有子嗣，忧心不已，既然不是我的问题，那请大夫给她也看看吧！”
裴珩语气里带了丝哀怨。苏启音一下就听出来了。“你报复……”“好说好说，夫人这边请！”
大夫热情地招呼。这位姑娘比这位公子脾气好多了，他很乐意看呢！苏启音一屁股砸在椅子上，眼睛不住地瞪着裴珩。但她实在不占理。不顾裴珩想法，给他这么大难堪，被报复也是活该。老头把着脉，忽然一叹。“看来问题出在夫人这里啊……”一语惊人。苏启音和裴珩都是一愣。“何意？”
裴珩率先反应过来，追问道。“夫人血亏体虚，底子并不好，再加上常年月事不准，不适宜有孕。”
老头道。“严重吗？”
裴珩又问，语气有些急。“公子放心，这倒是妇人常见的病症，只要好生滋补将养，再配些汤药治疗便可。只是养身体是长久功夫，短期内怕是怀不上。”
“那要多久？”
苏启音侧眸看他。他就这么想要孩子吗？可她……老头的话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最少半年。”
裴珩似乎松了口气，坐在旁边的苏启音听得很清楚。回去的路上，苏启音兴致并不高。似是想安慰她，裴珩一直握着她的手。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并不是难过身子不好，而是担心会让他失望。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书里的世界不会写完一个人的一生，很可能扫平了所有麻烦，书就结局了。这个过程也许是十几年，也许仅仅几个月，但无论如何有一点不会变，就是在裴珩年老前，她一定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