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起来吧。”
祁诗语站起来,却没坐下,低头一副知错的模样。“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就这么只身前来,不怕我怪罪你吗?”
苏启音抬眸睨着小丫头,语气淡然。祁诗语抿着小嘴,眼睛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您也早知我的身份,不也没戳穿我的小伎俩?”
她小声道。苏启音勾唇。“所以觉得我心善,不会计较你的过失吗?”
她语气微冷。祁诗语咬着下唇,筛糠似的摇头。然后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来。“臣女是来还王妃您的衣裳还有发饰的。”
她说话声微颤。“你怕什么?”
苏启音狐狸眼一眯。祁诗语又跪下了,这次和膝盖一起落下的还有眼泪。“王妃娘娘是好人,能不能让我见王爷一面!就一面!”
她说着,磕了个响头。逼仄的官驿大堂回荡着少女隐忍的啜泣声。“不能。”
苏启音冰冷的声音传来,“我明知道你的意图,若再让你见王爷,岂不是把王爷往火坑里推?”
“祁小姐,你应该知道你爹犯的事,不是你个小姑娘能补救的。”
“我……我也不想来……”祁诗语扣头在地,哽咽声愈演愈烈,肩膀都跟着耸。“是你爹逼你来的对吗?”
苏启音接过话,语气也柔和了些。祁诗语闻言抬眸,怔怔地看她。“你爹逼你想办法勾搭王爷,以解救祁家的危机,你心中不愿但又拗不过亲生父亲的逼迫和苦求,所以你还是来了,对吗?”
苏启音缓缓道。祁诗语眉头一蹙,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砸。“您怎么知道……”“上回回家后,父亲生了大气,怪我没能把握机会。后来听闻我得了王妃的恩惠,便将东西和我都丢出府门,说让我来见您,若是不来就别回去了……”祁诗语说到最后说不下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启音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一改方才的王妃架子,眼里含着淡淡的愁绪。“别哭了,小心冻坏脸。”
她牵着祁诗语坐到自己身边,先是一番安抚。她方才那副做派只是想逼祁诗语自己说出苦衷,不然她也不好多管闲事。现在她说出口,自己才好顺理成章帮忙。祁知州的做派也就只比当初的苏泊渊好一点点,她听着就生气。“你爹的事证据确凿,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王爷眼里揉不得沙子,不会因为私情就偏袒谁,就算你真的入了王府的门,也帮不了你爹。”
苏启音轻声道。祁诗语缓好了,抽泣着问,“那该怎么办?”
苏启音静睨着她没说话。“王妃恕罪,臣女自知家父罪孽深重,有罪该罚,臣女绝没有替家父开脱的意思!”
祁诗语立刻反应过来,低头请罪。“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然也不会让你进来。”
苏启音一笑,替她擦了擦眼泪。“你的难处我知道,但我得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是被逼无奈,还是真的想帮你父亲?”
依这小丫头这么软的脾气,大约是真的心疼祁家,心疼她那个不当人的爹。果然,祁诗语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父亲的女儿,自然是希望父亲平安……”“那我帮不了你。”
苏启音当机立断,“我最多把你摘出来,保你祁家体面,至于你爹的罪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王爷也会照罚不误。”
祁诗语小脸顿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