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就说她能想明白吧?姑娘家只是受制于这个世界的秩序,并非愚笨到看不清道理。”
苏启音浅声道。“看清了她爹的真面目,就没什么放不下的亲情。”
唐永清打量苏启音的侧脸,“所以你当初也是这般?”
“我?”
苏启音讶然,随即随性一笑,“我从来就没什么放不下,只希望他早点消失才好。”
放不下的那个人是原来的女主,不是她。“你真狠。”
唐永清由衷感慨,“和摄政王一样,你们两个可真配!”
“为何这样说?”
苏启音被他的说法挑起了兴趣。唐永清开口前小心的张望左右,保证没有其他人才放心说道:“王爷与太后的事,举国皆知,不正和你不认亲父的行为一样?”
苏启音看了他一眼,眼神带了些认真。“他有自己的苦衷。”
“大燕上下都替太后抱不平,却无人知晓他面对的都是什么。”
唐永清眨了眨眼,见她这般,连忙笑了两声。“我看得出来你和王爷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我们这些外人肯定不懂你们受的苦,只是随口一提罢了,你就当我胡说!”
苏启音却是一笑,侧眸睨向他,“你倒是会体贴人。”
如此,也会体贴祁诗语。她不是看不出来,唐永清对祁诗语大义灭亲举动的赏识,连带着对她的人是又怜又敬,再加上祁诗语对唐永清评价也不错。他们两个若真走到一起,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唐永清被她突如其来的夸赞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挖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半晌,范无救独自回来,禀报外面的情况。“祁小姐指认了那些人的身份,闹事的人倒是被压下去,只是围观的群众对祁知州的事情很好奇,想要个说法。”
范无救适时收声,等苏启音的命令。苏启音看了眼唐永清,回头道:“就依唐公子所说,告诉祁小姐,可将祁知州贪没银钱的事告知百姓,然后你再将此告示张贴出去。”
她将一张纸交给范无救。范无救领了命令再次离开。府衙门外,百姓们听了祁诗语所言,顿时群情激愤。安安稳稳讨生活的百姓最痛恨的就是有权有势的父母官踩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尤其是吸血贪钱。祁诗语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掀起了此起彼伏的辱骂声。范无救跑去张贴了告示,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公开审理?燕州百姓皆可前来围观?真的假的!”
“那可是知州啊,我们也可以看?”
“到时候我一定要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贪多少银子!”
“我也是我也是……”……祁诗语被范无救带回来时,神情有些恍惚。纵使她做了心理准备,但听许多人辱骂自己的父亲,辱骂自己出身的祁府,她也有些不是滋味。“你爹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太伤神了。”
唐永清看出她的顾虑,上前安慰道。祁诗语低头不语,唐永清便拿走苏启音手边的蜜饯,去哄祁诗语开心。苏启音暗暗地扯了下嘴角,然后带着范无救远离二人。她可不做电灯泡!她被范无救带着绕了些路,最后在府衙后面的一处用来整理文书档案的小院找到了裴珩。他也没做什么正事,守在暖炉前随手翻看着外面的卷宗。见苏启音前来,便冲范无救摆摆手,自己出来牵她进了房间。至始至终,眼神都没离开过她。苏启音被看得发毛。“把我带来办正事,自己倒在这躲懒,现在又一副讨好的嘴脸,裴珩,你怎么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