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启音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只带了同尘一个。她七绕八拐地甩开了冷曦的跟踪,然后找到了上次看诊的药堂。虽然带着帷帽,但坐堂的老郎中一眼就认出她来,热情地迎上来。“夫人又来了?怎么今日就自己,是有什么隐疾吗?”
苏启音:……要不要顶着一张喜气洋洋地脸问她有没有病。“没有,只是劳您再给把次脉。”
苏启音无奈道。老郎中把着脉,神色肉眼可见地陷入疑惑,抬手又把了一回,老头更拧起眉头来。“夫人这脉……怎的这次和上次完全不同,如今身体竟好全了?”
老头说得没什么底气,因为前后把脉差的太多,倒显得他水平不佳。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不得不承认,上次诊出来的毛病这次都没了。苏启音收了手,“吃了些灵丹妙药,既然您这般说,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此事太过离奇,还望您能守口如瓶。”
老郎中一怔,连忙点头称是。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看诊多半都不愿让人知道,这种事他见多了。况且这位一看便知身份不凡,如今燕州贵人众多,他可不敢胡来。“不知夫人吃的什么药,老朽行医半辈子,还从没见过效果如此神奇的药呢,夫人可否透漏点消息给老朽?”
老头小心翼翼地打探。苏启音瞧他眼神晶亮的模样,明白他遇到想开眼界长见识的心,但她无从说起,只能拒绝。老头本也没报多大希望,被拒绝反倒还安慰苏启音不用在意,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临走前,苏启音扣着帽子,悄声像老大夫打听,“是这样,我身子不好,此前您也诊过,虽说现在吃药好了,但好得太快我心里也不放心,所以不想过早有孩子,您这可有这类的药?”
老大夫坐堂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听了她的话便连连点头称有。“有药力猛但伤身的,还有药力一般但对身体没损害的,夫人您要哪种?”
“要对我没害处的。”
苏启音斩钉截铁。她只想降低些概率,并不想搭上自己的小命。药用纸袋装着,又用木盒装着,苏启音付了双倍的药钱,老大夫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她。人走后,药堂对面的胡同口里,范无救走了出来,走进了药堂。“您好,方才那位夫人让我再来要一份药方,她走得急,忘记了。”
老大夫看了看他,有些狐疑。“我家夫人上次来见时你没看见我吗,我就跟着夫人呢!”
范无救故作不耐地催促,“快些,夫人不想人瞧见。”
听见他如此说,老大夫放了心,写了一份药方交到他手里。胡同里,裴珩接过范无救递来的药方。只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药。“王爷您也别生气,王妃大约是有难言之隐吧……”范无救不知该如何安慰。悬武营会教授基础的医理,其中就有教人分辨常见药材,这药方他看一眼便知,是用来调理女子身体,不易有孕的。常用于秦楼楚馆这类场所。别说王爷了,就是他看见脑子都发白。无论什么理由,王妃这次都太过了……“此事不要说出去,走吧。”
裴珩忽然开口,语气淡然。范无救愣神的功夫,王爷便擦身离开。他怔然,为何王爷一点不意外,也不生气?不愧是王爷,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若无其事……苏启音回官驿后便将药打包好藏在自己的包裹里,关衣柜门时,她微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