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清一时无语。他才刚入仕就送这个，还真是高瞻远瞩的亲姐姐……他握着棒按摩锤，悄声往内室去，路过门口时却正好撞到正要进门的乞儿。乞儿低呼了一声，抬头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拎着棒槌，鬼鬼祟祟往内室去。她几乎没有犹豫，伸手就向他射出袖箭。好在苏尚清在易老那里苦练了几日，反应快了不少，侧身躲开。但衣袍还是被锋利的袖箭刮破了。苏启音听到外面动静，连忙起床，出来就看两人剑拔弩张，高个的举着棒槌，矮个的比着袖箭，谁也不让谁。“这是我三弟。”
苏启音先挡在乞儿前，按下了她的袖箭。“这是我院里新来的小妹妹，叫乞儿。”
她有对苏尚清道。“小妹妹？”
苏尚清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称呼感到疑惑。“见过三少爷。”
乞儿懂事地问好，然后跪了下去，“请三少爷赎罪，奴婢以为……以为您要对王妃不利……”苏尚清自然不介意，反倒被她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然后他就获得了亲姐姐的一记眼刀。“王爷在主院，你去烦他去。”
苏启音无情赶人。苏尚清一听王爷两字，毫无犹豫，兴高采烈地抱着棒槌走了。苏启音冲乞儿招手。乞儿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跟她到内室。“先坐着。”
她将暖炉放到乞儿手中，直接抱她到软榻上坐好。乞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浓密的睫毛，心中有一瞬动摇。她真的拿自己当亲妹妹对待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小声道。“我知道啊。”
苏启音梳妆时，飞快地冲她笑了一下，“尚清性子好，他也不会介意。”
“只是你放心吧，王府安全得很，不是自己人进不来的，下次别急着放袖箭哦！”
“是。”
乞儿抿唇应道。她看向不远处扎进墙面的袖箭，尖利的箭头已经完全没入墙体。这支袖箭是真的能伤人性命，王妃给她的武器这样好，都不怕她对府里的人不利吗？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今天你跟我进宫。”
苏启音忽然说。她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裙子，绸缎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寒凉冬日里，这抹沉稳的颜色倒让人心安不少。乞儿呆呆地看着她。为什么她觉得王妃姐姐会发光呢？“进宫？”
她忽然回神，“我能不去吗？”
“不能哦。”
苏启音笑着拒绝，“王爷给你找了个念学的好地方，等出宫后你就直接跟冷曦姐姐走，她会带你去。”
“我不用念书……”乞儿小声道。“那不行，你还小，正是该明事理辩是非的年纪，这可不由你说了算！”
苏启音故作严厉地说。她向乞儿伸出手。“放心吧，只是去念学，每日还是住在府里。”
她握住了乞儿试探着伸出来的软绵绵的小手。这孩子安全感太低，她只能如此哄着。乞儿捣着小碎步，努力跟上苏启音的步伐，一双漆黑的眼却一直盯着她的脸，不肯移开。今日进宫，一是为了到户部查皇商一事的进度，二是要到刑部借调文书。马上就是年关，又有新一批考生入仕，裴珩为了躲清静改在府里办公，她便出来替他跑这一趟。宫门口，盛锦荣早早等候在那，一身墨绿色的披风加身，倒真有做官之人的稳重。他恭敬地迎上来，给苏启音行礼。眼神却不自主地落在她身后豆大的小丫头身上。“这是我家小丫头，叫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