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季婉儿被人暗中带来王府。这次她被直接带到主院,苏启音躲在内室偷听。季婉儿静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此前常穿的素白裙裳,外面也披了件白色的披风,若是不堪她那充满戾气的眼,倒还算个姿容上佳的姑娘。“你找我。”
季婉儿语气里带着难以遮掩的雀跃。裴珩坐在书案后,视线径直穿过季婉儿,落在那扇有着苏启音大作的屏风上。某人躲在后面看他受罪,心里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比如心疼,比如打算犒劳他一下什么的?季婉儿顺着裴珩的视线回头,看到那扇屏风的瞬间就凝固在原地。这不是她送给裴珩的生辰礼吗?怎么会涂画成这幅模样!旁边还写着裴珩两个大字,张牙舞爪地瞧着就不是裴珩的字迹。能被放在这里……那就必是苏启音的手笔!她毁了自己用心准备的礼,还日日摆在裴珩面前,是想让他天天笑话自己吗!“这屏风不如扔了吧。”
季婉儿忽然开口,言语间满是怨气。她宁愿东西被裴珩扔了,也不想自己成为夫妻俩的笑柄。“季小姐对本王房间的陈设有意见?”
裴珩收回了目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这是本王要放在这里的。”
季婉儿听出他话中的偏袒之意,脸色更加难看。裴珩现在连半分脸面都不想给她留。他们的关系发展成这样,全都因为苏启音!“不敢,王府的东西自然是王爷说了算。”
季婉儿忍了一口气,“只是王爷别忘了,您曾答应过婉儿,事成之后就让婉儿入王府。”
“本王知道。”
裴珩不悦地蹙眉。他扔给季婉儿一本折子,“自己看看。”
他懒得同季婉儿废话,就讲要说的都写了下来,让她自己看。季婉儿打开看完,柳眉蹙起,“这是要我在陛下面前说谎?”
“王爷,这是欺君之罪。”
“办不了?”
裴珩不吃她这套,淡淡地睨着她。季婉儿深知自己被他拿捏,只能深吸一口气,“能办。”
“嗯,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裴珩低下头,随手拿了本文书占着视线。季婉儿在原地站了片刻,又看了那屏风一眼,负气而去。苏启音从屏风后走出来,先是看了看屏风上的画。“简洁明了,哪里不好?”
简笔画嘛,讲究的就不是华丽,而是阐明意思!虽然再高深的她也画不出来……“哪里都好,可惜这幅屏风不配你的大作。”
裴珩哼笑了一声,顺着敷衍。“就是!”
苏启音点头。“你就不怕季婉儿直接将你写的东西交给皇帝,以此作你陷害君上的证据吗?”
她这才走过来,斜靠在窗边,问道。“那最好,我也不用兑现让她入王府的诺言了。”
裴珩眉梢一挑。苏启音却品出了阴谋的味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兑现这句话?”
她了解裴珩,裴珩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不会因为承诺对象是他不喜欢的人就改变自己的原则。但真让她入王府,苏启音是不相信。“就如此兑现,不然还能有何办法?”
裴珩无辜地看向苏启音,仿佛她问了个没必要的问题,“总归她不要名分,进来随便安排个洒扫的活计便是,眼不见心不烦。”
“你还真打算让她入王府?”
苏启音站直,一贯慵懒半眯的狐狸眼此刻瞪得溜圆。“怎么,你不愿?”
裴珩薄唇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