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气极，想了想，忽然看向身侧的秦芸芸。“芸芸，朕身边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但想必秦府还有些人手吧？秦相已经回府，正好主持大局！”
秦芸芸胸口起伏，她强撑着平静的神色，淡淡道：“陛下，家父刚回家，还病着，恐怕不能立刻为陛下分忧。”
“而且摄政王的悬武营也不是吃素的，凭秦府的人恐怕做不到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除掉唐永清。”
“只要能除掉，发现也无妨。”
裴琢脱口而出。秦芸芸抬眸，气氛有一瞬沉寂。裴琢愣了一瞬，连忙解释，“朕不是那个意思，芸芸，都是为了大业！”
“王府已经盯上秦府，也无所谓多一条罪不是吗？”
“陛下，凭我们现在的筹码，惹怒摄政王没有任何好处，他和苏启音那样的人，一怒之下同归于尽也做得出来。”
秦芸芸有些不耐烦地解释。“可如此好的除掉他的机会……”裴琢还有些可惜。秦芸芸从养息殿出来后，珍儿上前来耳语了一番。“若若要进宫？”
秦芸芸柳眉紧锁。“二小姐说想见您，但也没说有什么要紧事，秦府的人也传来消息，说相爷没什么大碍。”
珍儿宽慰道。秦芸芸却冷笑一声。“能有什么大碍，一早就知道是陛下用兵部侍郎的命陷害摄政王，摄政王从不是个草芥人命的人。”
“只有给陛下做事才会性命不保吧。”
“娘娘！”
珍儿惊呼一声，连忙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您慎言啊，这若被陛下听去可不得了啊！”
“他？他现在手里的筹码少之又少，又仰仗秦府少得可怜的权势，怎么会对我下手呢？”
秦芸芸苦笑。“珍儿，你说我当初为何要进宫，我明知他是个傀儡，明知他软弱无能又阴险自私，我到底在期盼什么？”
“当初是他说会让我做名副其实的皇后，说大燕朝纲早晚会回归正统，说他一定会好好对我，让我相信他。”
秦芸芸没再说下去，望着天边的半片云彩，微微抿唇。珍儿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只要这阵子过去，都会好的，娘娘您就是最近太累了。”
她的安慰杯水车薪。“不是累，是积攒到如今，再不能骗自己说他对我好。”
秦芸芸深吸了一口气。“也罢，已经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是他裴琢的皇后，也是秦家的大小姐，我自然清楚自己应该坚持什么。”
珍儿有些不懂。秦芸芸没再多言，换了话题，“告诉若若好好在家里照顾父亲，不要再到处惹是生非，宫里也不要来了。”
珍儿点点头。娘娘是在护二小姐，凭陛下现在对秦府的态度，难保看见二小姐后不会再生出利用的心思。“我宫里还有些积蓄，你偷偷找人将这些银票带出去藏好，如今局势不稳，我得为秦府的日后打算。”
秦芸芸又道。“娘娘，您何必如此，就算最后摄政王会赢，您身为皇后也不会……”她吞下了处死二字。秦芸芸低头看着珍儿，轻笑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再多言。……入夜，裴珩今日少见地将公务都处理完，喊来苏启音到书房，递来一份礼部的文书。是一份年节宫宴的请示奏折。今年过年早，再有不过半个月就是新年，照惯例，宫里要办年宴，归礼部统筹，但今年局势不明朗，礼部尚书拿不准主意，特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