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音在众多守卫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进了寝殿。果不其然,刚进门,远处就飞来一样东西,苏启音侧过身,东西落在寝殿外摔得粉碎。孙姑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寝殿的大门关上。苏启音摸进了内室,绕过屏风,看到了在软榻上悠哉品茶的太后。“来了,坐!”
太后熟络地招呼苏启音,在软榻的另一侧早就给她留了位置,桌上还放了一份手炉,一杯温茶,还有几碟子蜜饯果子。太后见苏启音视线定在盘子上,自觉解释,“姝儿说你爱吃这些,都是孙姑姑托人出去买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苏启音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劳母后费心了。”
“哀家费心的地方多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放下手里茶杯,期盼地看着她,“姝儿的婚事,你们夫妻俩怎么看?”
苏启音闻言,先抱起茶杯一口又一口地抿起茶来。被太后目光灼灼地盯了好半晌,苏启音才小声道:“母后,其实婚期是我和裴珩商量着定的,只是借了皇上的口。”
太后怔了一怔,细长的眉毛顿时蹙到一起。“孩子,你可知现在时局动荡,并非成亲的好时候,姝儿是大燕的长公主,结亲可不能草草了事!”
苏启音点点头,坐得端正了些。“母后您先别急,裴珩是小姝的亲兄长,自然也想到了这些。”
“那你们还将婚期提到这么前!”
太后显然有些生气。“母后,我只问您一句,若是我告诉您明日王府便会对养息殿动手,您会如何安置裴姝?”
苏启音轻声问道。太后神色一滞,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太后的表情渐渐从愠怒转为无奈,最后轻叹了一声。“你们是担心若哪日事发,姝儿有镇北王府护着不会被连累是吗?”
苏启音点点头。“您和裴珩都是为小妹好,只是为她好的方式不同,母后也别太忧心,这只是防患于未然,我们对整件事还是有把握的。”
太后眉心依旧紧蹙,许久也没松开半点。“哀家也是担心有人会拿她成亲一事借题发挥,若是喜事变闹剧,那姝儿这辈子也无法抬起头做人了。”
苏启音给太后添了杯新茶,袅袅水雾升腾,她双手端着茶杯递到太后的面前。“母后,我以性命担保,小妹的婚事一定不会有意外,我相信镇北王府也会尽全力维护。”
太后缓缓接过温热的茶杯,轻轻点了下头。“哀家知道你们疼姝儿,只是有许多事都不尽如人意,就比如……”比如她重生后做出的一个个抉择,她明知会伤害裴珩,但又不得不做。“哀家怕姝儿眼见着兄长还有我这个母后身陷囹圄,她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还有楚易那孩子,虽然是个敢作敢当又有血性的好孩子,可若裴姝有胡闹那一日,他定是要助纣为虐的,这叫哀家如何能放心?”
苏启音握住了太后的手,眼神中透着笃定。“您说的这些我和裴珩都清楚,若真有那一日,无论是小妹还是楚世子,裴珩都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而裴珩也不会有事。”
苏启音微微勾唇。以她在太后心里的分量,这话太后一定会相信。果不其然,太后听她说完就浅浅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来。“既然你这么说,那哀家就放心了。”
太后从软榻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了几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