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将闻不语送她的字条还给她。“回王妃,此处属下们已经暗中调查过,是一处田庄,庄户们以种粮为生。”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值得专程来告诉我的?”
苏启音不明白。“有一处不同,这庄子是皇庄。”
谢必安直截了当地说。苏启音愣了一瞬。“而且那庄子附近的七八个庄子都是皇庄。”
谢必安接着说。“每处庄子按人数估算,每年的给皇室的收益都该有四五百两银子打底,所以总计最少每年的收益也该有两三千两银子,是笔不小的数目。”
“这对皇庄来说是正常水平,有何特殊?”
苏启音追问。“属下们翻查了宫里保存的资产名录,发现这些庄子都被划归陛下所有,但户部的国库账册却并没有这些庄子的收益。”
谢必安阐述着事实。“所以你是说有人将这笔银两扣下私用,而且不让户部计入总账?”
苏启音接着道。“事实还未查明,这些只是猜测。”
谢必安一如既往地严谨。“你们接着查就是。”
苏启音摆摆手。入夜,裴珩才风尘仆仆地从宫里回来。距离宫宴只剩下两天,他忙着给各部收尾,一整天几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进门就看见苏启音蜷缩在他宽大的书案后的椅子上,像只猫儿般团在一起。裴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一阵冷风从窗子的缝隙里溜进来,吹得火光摇曳,苏启音被晃醒了。“你回来了,怎么不叫我?”
苏启音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欲要起身给他让位置。然而腿却麻了,刚站起身就腿软到跌坐回去。苏启音尴尬地对裴珩一笑。“我叫你了,你没听见。”
裴珩堂而皇之地撒谎。苏启音却不知道,她嘀咕了一句是吗,便没再怀疑。良久,她恢复好了,起身给裴珩递来一杯温热的茶。裴珩接过,浅笑着喝完了。“娶妻这么久,才知道还是有好处的。”
果然,他获得了苏启音的白眼。有时候他会想,若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给他派一个收集苏启音的白眼,不用半天他就能完成。“想什么呢,这茶不好喝?”
苏启音看了眼他的茶杯,“虽说不是龙井,但也是你从前爱喝的茶。”
“王府日子也不能太过奢靡,龙井茶不多,得留着待客。”
“不留。”
裴珩忽然道。苏启音眉心一蹙,他又说什么呢?“你我都喝不到的茶,便没人能喝到了,所以该喝就喝,至于其他人不必管。”
裴珩淡淡道。苏启音却听得不免失笑。“不过一杯茶而已,就能引你一番宏论,看来白日里政务不顺,都忍着回家对我说。”
裴珩顿了一顿。他有吗?他一向沉默寡言,但对苏启音总爱多说些闲话,他一直认为对待自己的王妃如此是正常的。却没想到苏启音竟能从中看出自己政事不顺。他没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何不同。“是有些问题,不过都是小事。”
他淡淡道。“我这里有大事。”
苏启音将一本早已拟好的文书递到裴珩面前。在他回来前,她就将已知的细节整理成文字,本想着裴珩回来的晚,看文书就行,没想到她还等到他回来。裴珩大致扫了一眼。“谢必安跟我简单说过,皇家的资产都是历代皇帝所有,父皇当初却将所有的资产都给了我,按理说裴琢手里应该没有任何皇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