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庄的钱银多久上缴一次,交接过程可否安全?”
苏启音观察着卫大人。卫大人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道:“上缴次数不定,是上头交接的人来要,我们便会派人前去取,此前大约是半年一次,最近倒是要得频,最近一个月收了两回。”
其实是三回,最后那次是苏启音自己,但她是冒充官府,知州大人自然不知道。“至于交接过程,苏姑娘大可放心,每次镇北王府那边都会派一堆精锐护送官银,走的还是隐蔽的小路,专门为此开辟的,无外人知晓。”
“您就算不信下官,也该相信镇北王府的实力吧?”
苏启音笑了下,理了理思绪,又问道:“我刚到悬武营不久,对淮州岭北的事不太了解,还请卫大人赐教,为何岭北的镇北王会管淮州的皇庄?”
悬武营办事向来准备周全,卫大人自然不信她说的什么不了解,只当她是用话术探他的口风。他便配合地道:“苏姑娘有所不知,在先皇还在位时,镇北王自京城派到岭北定府而居,那是先皇就将岭北淮州祁州三洲的军队都归在王府麾下,统归镇北王府调派训练,连带着,这三洲的许多事务都要王爷做主,久而久之,便如此了。”
“而且每年各州知州进京上报的时候,我们三洲的知州都不会去,一是路途遥远崎岖,不便通行,二是镇北王爷会进京,也就无需三洲知州再行汇报了。”
“这是先皇还在世时就默许的事,王爷掌权后,一直以来也是如此。”
卫大人不急不缓地解释着。苏启音却恍然大悟。他说得不错,这三洲的知州确实从不进京述职,裴珩也说这是先皇传下来的传统,因为镇北王爷辈分高于他,他也不好轻易改变,便一直如此。本以为是为了朝政方便,却没想到与裴琢藏私的事情有关。她现在甚至有一种离谱的猜想,先皇种种安排,不会就是为了给裴琢的皇庄打掩护吧?“苏姑娘?您可还有问题吗?”
卫大人见她久没反应,轻声询问。苏启音回神,笑着摇摇头,“问题是没有,但有些东西希望卫大人看一眼。”
她掏出一本账册,随便翻开一页,递到卫大人面前,“您瞧瞧,这份账册可有不妥?”
卫大人看一眼便道,“这是某个皇庄的账册吧,每年我们都会查账,没什么不妥。”
“既然是镇北王府管账,为何没有王府的印,而且连淮州府衙的印也没有,您若不说每年查账,我可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轻声道。“镇北王府离得远,一向只负责交接银钱,不负责查账,州府这边虽然查账,但毕竟是皇庄,不归在府衙名下,若要盖印必得是户部的印才行,只是这么多年了,户部也从未查过这几处皇庄的账目,所以便没什么痕迹。”
苏启音点点头,将账册收走。临走前,她嘱咐卫大人照看那几位庄头,别怠慢了。卫大人客客气气地将她送了出来。冷曦迎上来,“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他们以悬武营的名义问话,州府自然不会怀疑,但实则他们并未向王府那边请示。不过等王爷批复也只是时间问题,王妃的需求王爷一向是准的。苏启音将冷曦拉到马车边,瞧着周围无人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