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镇北王府的人？”
男人周身的警惕卸下大半。苏启音点点头，“是，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京城的事呢？”
“不过也只是暂住京城，我是徐州人，来寻亲的。”
男人纠结了一阵子，将棍子放下。“温家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你就当没有过这门亲戚吧。”
“这宅子从前是温家的，但现在人都搬走了，至于搬去哪里，你们镇北王府最清楚，没必要来问我。”
男人看她的眼神里带了丝了然，“我不管你是真的和镇北王府有关还是假的，在我这你问不出什么的，你走吧。”
苏启音没动。男人也站在门下，与她对峙。“我姓苏。”
她真是没法子了，二十年过去，温家还有这么忠心的人维护，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不过也好，如此便更能说明此人值得信任。男人愣了一愣，“我没问你姓什么。”
“我娘姓温。”
苏启音有些无奈，话说到这份上，还不明白吗？男人站直了身子，上前两步，仔细端详着草帽下她的脸。看不出像谁，但是如此容颜，怕是只有京城那位能担得起了。“你……你是……”“对，就是我。”
苏启音打断他的话，时辰渐晚，她没有多少时间能耗了。“我娘当年因为家中变故郁郁而终，我也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上，难得来一次岭北，本想借机见见外祖，没成想举步维艰，实在是困难。”
她由衷感慨。“可你身份尊贵，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男人不知是怀疑还是惊讶，还是不肯相信。“说来话长，我现在暂住镇北王府，你若是想通了可以到王府找我。”
苏启音瞧着天色，急着离开。“你等等，我不能去镇北王府。”
男人叫住了她。“我姓杜名杰，您可以直接唤我名字。”
他态度客气了许多。“为何不能去？”
苏启音疑惑。“不能让王府发现你我私下见过，罢了，你想知道的我现在就告诉你。”
杜杰说着，回屋待了一阵子，再出来，手里多了一张纸。“这是地址，您若实在想去便去吧，只是希望您能公私分明，私下里的事还是莫要告诉旁人，再亲近的人也不能。”
杜杰捏着那张纸，似乎在等苏启音一个承诺。苏启音一口应下，杜杰才将纸交给她。“去时别太招摇，就像今日这样打扮便好。”
走之前，杜杰还不忘嘱咐。苏启音摆摆手，很快从偏门溜出杜宅。她还有许多疑问来不及询问，只能等待下次。回去她选了主街旁的小路，人也不少，也能听见主街上热闹的声音，这才感受到一丝过节的气氛。她走在路边，看着天边时不时绽放的烟花，心里莫名有丝疲倦。从前她一个人单打独斗，从未觉得累，如今倒是奇怪，在一处虚构的书中世界，她竟无比想回家。也不知裴珩为何取消巡城游街，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歇下了吧。一想自己还在天寒地冻的岭北查着大燕二十年前的烂摊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你们裴家的事，为什么我要跟着受罪！早知道就换本养成系的书穿，一辈子安安稳稳不愁吃喝，哪用见识这些大风大浪！”
她一脚踹开了地上的石子。石头骨碌碌地滚出去，遇到一处阻碍，轻轻停下。一双沾了雪水和泥土的鞋。苏启音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