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取同情失败,苏启音有些小失落。变了,果然书上说得对,男人得到就会变。裴珩看着苏启音浑圆的后脑勺,眼里泛起不解。这都哪儿跟哪儿?她怎么总看一些不着调的书!“苏启音。”
他轻声唤。苏启音回眸看他,兴致不高。“谢谢你。”
裴珩突然道。苏启音有些惊讶,“好端端地谢什么?”
“小妹与楚易的婚事多亏有你,其实我作为兄长本该拜访镇北王府,你替我做了这件事,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苏启音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抽什么疯?咱们是夫妻,你的事我的事何必分得这么清?”
从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客气,他可是向来都巴不得自己陪着他一起忙到脚不沾地的呀!裴珩抿了抿唇。他想说,他没变。“你说得对。”
他没说出口,只笑笑回应她。苏启音仿佛已经将手伤的事情忘在脑后,笑了他一阵子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裴珩看着躺在他腿上的人儿,眼底柔意尽显。他想说的太多,可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不该说出口。他想她永远在自己身边,想她带自己一并离开,可无论哪种情况都无法实现。裴珩有一种身处美梦却知晓自己在做梦的虚幻感。这梦里的人和事,他从未真正拥有过,可一切又都那般真实,真实到即便是他也守不住理智。最让他心疼的是,苏启音也承受着和他一样的负担。他宁愿自己承受这一切,换苏启音短时间的快乐。可惜,他控制不了系统,也插手不了她的世界。裴珩轻轻撩开她鬓边的青丝,苏启音的侧颜很流畅很漂亮,温和又不失棱角,光看长相便知此人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他从未见到过活得像她这般热烈张扬又真实的人。裴珩轻轻握住她的手,柔软的触感传来,他眉心轻颤一瞬,眼神落在窗外。淮州下了小雪,软绵无声,仿佛置身梦境。到客栈时已经天黑,苏启音被晃醒,起身时发现车内只有自己,车外则传来裴珩与黎昱的声音。她推开车门,黎昱最先看到她,向她低了低头。裴珩转身,自然地递来手,扶她跳下马车。苏启音睡得腿麻,身子一歪就靠在裴珩身上,裴珩也早已习以为常,熟练地用手臂给她提供支点。黎昱偷笑,却被苏启音看个正着。她不好意思地甩开裴珩的手,独自站直身子,却因为双腿发麻,一动不敢动。“王妃可是打算拜访温府?属下可以带您去。”
黎昱懂事地转移话题。杜宅给苏启音的那张字条上写着现在温宅的地址,而那地址不在岭北,在淮州。所以苏启音才急着回淮州,这是她北行的最后一件事。苏启音却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你来过温宅?王府和温宅什么关系?”
黎昱如今被老王爷托付给他们,那就是自己人,她说话自不必像在岭北时有所顾忌。黎昱噎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言语上的疏忽。“流放犯搬离岭北这么大的事,王府自然知道,我倒是没去过,但听说过。”
又是一番天衣无缝的回答。“你知道淮州的流放村吗?”
苏启音话锋一转,又问。“知道,但未曾踏足。”
黎昱回答。“淮州本没有流放村,里面的村民都是从岭北流放村搬来的,这些人要么是流放犯的后代,早已摆脱了犯人的身份,要么是被矿场官员包庇,私下给了好处才能搬来,但有一家人却哪种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