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语怔了怔。“你不查了？”
她不是说要查到底吗？“苏启音，我是为了真相才同你一起合作，你若是不查是你的事，我不会半途而废跟你回京。”
闻不语郑重道。“淮州岭北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已经查不出什么了。”
苏启音耐心解释，“但京城还有线索，你同我回京，或许能有进展。”
闻不语并不相信。“温宅就在这里，你放着当事人不查回京查？京城有什么，有你家王爷吗？”
他以为苏启音归心似箭，是急着要见家里的男人。苏启音无奈地看着他，“你以为温家的秘密藏了这么多年就只是温家人和镇北王两人的谋划？”
“京城若无人关照，他们能沉寂这么多年也不被人发现吗？”
“我当然知道，可京城里的人无非就是帮忙，总不会比温家人知道得更详细，我还是觉得从温家入手会好些。”
闻不语道。苏启音蹙了蹙眉头，她无法告诉他，问题的关键人物是太后，只要让太后开口，一切就都会水落石出。而温家和镇北王府都有必须保守秘密的理由，这不是审问犯人，不能强制问话，也就不会有结果。与其耗在这里，不如回京攻克太后。“闻老板，你当初为何进京？”
苏启音忽然问道。闻不语身为流放犯的后代，本不该去往繁华复杂的京都，可他还是去了，她猜想定与温家的过往有关，不然也不会抓住现在户部的错处不放。闻不语果然一怔，对她的视线有所闪躲。“你猜的不错，我长在温家，自觉得温家做不出这也丢人的事，家里人又不肯同我直说，我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接近真相。”
“我意外得知户部的账目错漏，同当年温家出事时的情形一般无二，我便想看看若是东窗事发户部尚书会有怎样的结果。”
“所以你便明里暗里接近我，给我提供各种证据，希望借我的手惩处户部尚书？”
苏启音接着道。闻不语点点头，“你母亲是温家人，若真有一日你怀疑我，这层血缘关系也能保我一命。”
“来之前我就听说过你，说你六亲不认，无法无天，同摄政王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阎王，我便想找你准没错。”
闻不语轻笑，“你同其他深闺中的女子不同，此事交给你，你不会让我失望。”
苏启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了这许多没一句好话，但实则又是夸她，不愧是闻不语，夸赞听起来也这么难听。“你就这么相信温家人的品行？”
苏启音问。算起来，闻不语同温老爷子的交集也不过几年光景，还是小孩子的他大抵分不出来人性好坏吧。“他……你若接触过就会知道，他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闻不语斩钉截铁地说。“人在孩子面前很少伪装，许多事我当时不懂，但现在能发现其中道理，便更相信他的为人。”
他顿了顿，“你也去过温家，你可觉得温家的家教家风，同那些贪官污吏一样吗？”
苏启音没回答，却是默认。本就是被流放的一群犯人，人们对他们的要求会低很多，他们是没必要遵守底线，这也是为何流放村里总会出现烧杀抢掠却没人管的事情。一群难以生存的人，还谈什么人性。可温家却活得依旧有规矩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