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毕竟是君王,裴琢也是他的孩子,总是会多费费心的。”
苏启音担忧地看他,“但父皇还是同你最亲近,母后说父皇当初要传位给你,所以才会想着分给裴琢些私产保一世富贵,是母后改了口谕才会这样。”
“父皇很爱你。”
苏启音轻声道。裴珩眉梢微扬,轻轻点头,“我知道。”
“无妨。”
他轻轻撩开苏启音被风吹乱的碎发,笑容温和。“只要有一人能让我信任就好。”
苏启音心头狠狠一颤。她却不敢瞎想,生怕心声被裴珩听去。“我们先进去吧。”
慌乱中,她反手握住裴珩的手腕,强行拉着他往院里走。裴珩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尽是无奈的笑。藏什么呢,他都知道。不就是有分别的那一天吗,早在她刚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当时没想过,现在竟会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屋内,老太师刑部尚书等一众同裴珩交好的重臣都围坐在一起。“见过王妃。”
老臣们纷纷起身向她行礼。“今日朝堂上多亏王妃坐阵,只有您替温家翻案才合情合理。”
刑部尚书由衷赞叹。温家的事只是个由头,其实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向户部发难,借此查出皇帝与户部的牵扯,还有户部的巨额空缺。没想到被王妃这么一吓,陛下和户部尚书几乎算是不打自招,倒是给他们省了很多麻烦。“只是今日牵扯了楚世子,实在是不好办。”
老太师叹气,“楚世子一向不是个好说话的脾气,户部尚书在他手里,怕是不好再提走。”
苏启音和裴珩对视一眼。他和楚易的谋划并未告诉别人,就连裴姝都不清楚。“摄政王府的命令还不是他一个世子能违抗的。”
裴珩沉声道,神色阴郁,仿佛很不高兴。众位臣子纷纷称是。只有苏启音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只有激化他与楚易之间的矛盾,才能铺垫好后续那最重要的一步。“王妃刚从慈康宫回来吧,太后可好些了?”
刑部尚书问道。苏启音轻笑,“还是老样子,但太后精神尚可,多谢尚书关心。”
“唉,微臣接手太后中毒一案后也在暗中调查了不少,微臣自知王妃和王爷是无辜的,但现在这个局势也不能说,更不能给太后娘娘一个交代,微臣心中甚是愧疚。”
刑部尚书连连摇头。他很早就在王爷的帮助下查清了此案,但因为王爷说不到时候,便一直按下不表,他日日听着王妃被慈康宫拒之门外,心里不是滋味。“大人宽心,太后定会体谅大人苦心,不会怪罪您。”
苏启音宽慰道。刑部尚书低头不语。他知晓内情,便更知道王爷王妃受了多少委屈,他替二位不平。“其实王爷何必这么麻烦,陛下纵是陛下,但权势与您比起来,还是有些相形见绌。”
事到如今,老太师也不藏着掖着,直白道,“只要您想,一声令下便可改写现状,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
一步一算,还付出了自己的名声,称得上是忍辱负重,何必呢?“太师,本王还有要顾忌的事情。”
他沉声道。比如太后的名声和颜面,还有镇北王府的立场。要想将这两方完全摘出去,就需要裴琢犯下大错,才能转移掉所有人的视线。他不想因自己夺位的计划牵连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