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见状，刚忍回去的泪水又被勾出来，母女俩莫名对着哭。“您干什么呀，我妆都哭花了！”
裴姝嗔怪着跑到镜前，无奈补妆。手忙脚乱的，妆容越补越花。苏启音只能上前接管小哭包的这张脸。“别哭了，一会儿送亲有你哭的时候。”
她道。裴姝哭得更惨了。太后反倒被她逗笑，抹干眼泪，开始笑话裴姝没骨气。“平日里不是叫嚣着不要哀家管，要与我分开住吗，如今真要分开怎么开始哭啦？”
不愧是亲娘，嘲讽起来比谁都狠。苏启音边补脂粉，小哭包边洗脸。“你再哭我不管了，就这么出去见楚世子吧。”
她板起脸来。裴姝瞬间止住哭声，“我错了，嫂嫂别不管我。”
太后站在裴姝身后，苏启音能看见她藏着浓浓爱意的眼神落在裴姝身上，她眼里也不由得一热。太后心里也是万般不愿，但大局当前，所有人都在委曲求全，裴姝也不能例外。“您就没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裴姝看不见身后的太后，问道。“你想听什么？”
太后冷哼。“不是说成亲前娘亲都会嘱咐待嫁女儿恪守妇德啦，到了婆家要恭谨谦卑之类的嘛？”
“你做得到？”
“……”裴姝哑口无言。“我只求你好好的，别仗着长公主身份闹得天翻地覆，到时哀家可不会管你！”
太后道。“我才不信。”
裴姝也冷哼。太后嘴上说得重，但看裴姝的眼神却似要哭出来，眼神满是愧疚和心疼。妆容补好，孙姑姑扶着裴姝到内室等候，太后则同苏启音到外殿说话。天色阴沉，仿佛快要下雪，苏启音将殿门关上，殿内有一瞬突然的寂静。“母后知道你是个心有成算的孩子，也没什么要嘱咐你的，母后只求你……”“您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小妹。”
苏启音笑着打断太后的话，主动道。太后却扯了扯嘴角，笑着摇头，“我不是说她。”
“你要保护好自己，姝儿毕竟与此事关系不大，说到底她是做妹妹的，无论谁赢都能保得一世平安。”
“倒是你啊……”太后想了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将一把很小的匕首放到她手心。苏启音眉心颤了颤。太后不会让她在危急时刻自尽吧？“关键时刻，无论身边是谁，杀了就是。”
太后低声道，“有母后在，必会帮你善后。”
苏启音惊了一瞬。“母后心里藏了半辈子的秘密，只有你知道，你对母后的关切和谅解母后都看在眼里。”
她抿了抿唇，“母后多谢你的到来。”
“您……”苏启音觉得太后有些异常。“母后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
太后默了默，似乎在平复情绪。“如此，哀家先回去了。”
“您不送小妹去大殿吗？”
苏启音连忙问。太后摇摇头，“哀家不忍心看她失望，总归今日也不能真的完婚，不去便不去吧。”
她摆摆手，飞快地消失在拂尘宫内。苏启音眉心轻蹙。太后今日好生奇怪，方才的话过于感性，一点也不像她。“嫂嫂？母后人呢？”
裴姝从殿内走出来，眼神四处打量。“母后身体不太舒服，先回了。”
苏启音讪笑着道。“那一会儿还回来吧？”
裴姝问。苏启音蹭了蹭鼻尖，含糊不清地回答，“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