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音面露喜色，刚要走，忽然顿住脚步。“他有何事？”
她问道。“到晚膳的时辰了，王爷想同您聊聊。”
谢必安向来不会说谎。那便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忙着，就先不去了。”
苏启音躲开谢必安的眼神，又忍不住嘱咐，“告诉他朝政上的事有我，让他多歇息几日。”
顿了顿，她又道，“你记得帮我作证，是他一直求我帮她处理朝政，我对他的那些破折子没半点兴趣。”
她说这话带了些怨气。谢必安带着话告退。主院，裴珩坐在桌前，看着谢必安只身一人回来，眼里的光逐渐变得黯淡。“王爷，王妃不肯来。”
谢必安言简意赅，将苏启音的话一五一十说出来。“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挥挥手。屋内只留下他一人，他看着手边的另一副碗筷，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茶壶里流出的是淮州的奶茶。如他所料，苏启音果然不会来了。门忽然被敲响，裴珩将茶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瞬间恢复成淡漠沉稳的样子。门被打开，范无救出现时，裴珩眼里闪过一瞬不悦。范无救自然看得真切。他将门关上，轻轻一叹。“王爷，您的演技可比王妃还不如。”
他感慨道，“方才王妃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还不肯让属下看出来，属下装看不见可颇费了些力气。”
裴珩攥着杯子不语。“王爷，您到底为什么折腾这一番？”
他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大事已过，没多久王爷王妃就会成为大燕毋庸置疑的帝后，好事将成王爷为什么要演这一出？他是不想要王妃了吗？可王爷不喜欢直接说便是，何必自己挨了一刀演这出？裴珩什么也没说。范无救本来也没抱希望，又是一声叹气，看着满桌的菜，无奈道：“一桌子都是王妃爱吃的，我若是王妃定能猜出您在演戏。”
“王爷，咱能不能不折腾了？”
这话从前总说给王妃听，如今竟换了个人，范无救心里也觉得恍惚。裴珩还是没说话。半晌，他才开口问道，“她没事吧？”
“有事！”
范无救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义正言辞地替苏启音说话，“您失忆也就罢了，唯独将王妃忘了个一干二净，要属下说您这也太狠心了，怎么能想出这么折磨人的法子！”
“王妃现在一提起您就生气，瞧那样子怕是一辈子都不想见您。”
范无救故意夸大其词。“那就好。”
裴珩却忽然一扯嘴角。“以后无事别去找她。”
他道。范无救怔住。“她要忙朝政就随她去，但是书房不许她再进，就说是本王的命令。”
“主院也不许她再来。”
“王爷！”
范无救眼睛都开始泛红。“去吧。”
裴珩垂眸，语气从未有过地心虚。人离开，裴珩眉心缓缓拧在一起，他摸索着茶杯，眼前不由浮现出苏启音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被失望所覆盖的样子。没关系，她一向乐观，只要忍过这段时间，她便会把他忘了的。他如是安慰自己。希音阁院里，苏启音听着范无救支支吾吾的禀报，面色并无太大的波澜。“知道了，你去吧。”
她道，“以后无事就不用再来了。”
范无救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离开了。“王妃，您要不去见见王爷吧，王爷好歹对您有情，说不定见一面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呢？”
和光心疼上前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