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一位太监伺候他的起居,外面的事他不知道,他的事外面也无从知晓。守门的侍卫甚至都不理会他的话。苏映月进门就被一地狼藉吓了一跳。地上尽是瓷瓶茶盏的碎片,到处都是歪斜的盆栽和陈设。“都说了让你滚,你是不是听不懂朕的话!朕告诉你,就算裴珩他抢了朕的皇位,朕也一样有办法处死你!”
暴怒的吼声戛然而止。苏映月将太监帽摘下,露出惊诧的一张脸。裴琢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她是谁。“你怎么在这儿?”
他惊讶程度不亚于见到苏启音。苏映月也不多说,只将一封信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裴琢半信半疑地打开。在看完上面的文字后,他瞬间将信扔开。“开什么玩笑,这简直是胡闹!”
他站到墙边,眼里满是抗拒,“他这是要带着朕一起去送死!”
“您现在同等死又有什么区别?”
苏映月也见不得他这幅窝囊样子,语气不甚恭敬,“难不成你还肖想着裴珩能放过你?”
“您瞧我同燕王如今的处境,您以后的下场只会比我们更差。”
苏映月斩钉截铁地说道。“而且如今主事的是苏启音,摄政王姑且会念及兄弟情义放你一马,但对苏启音来说您可什么都不是,她连苏家上下,连我这个姐姐都不放过,可见心肠有多狠毒。”
“若是我,当机立断以绝后患才是上策。”
苏映月声音很低,在夜里显得有些阴森。裴琢果然被吓到了,他连连摇头,“不可能,你和裴瑜就是想拉着朕做替死鬼,苏启音再跋扈,朕是皇帝,朕的生死也不是她一个内眷说了算的!”
“陛下!”
苏映月显然已经没了耐心,“你被关在养息殿太久,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势。”
“摄政王被您那日所伤,卧床了两日才醒来,醒来后对外说是要静养,实则是失去了近几年的所有记忆,如今王府和朝政上的事都是苏启音一人说了算!”
“若她以王府的名义下一道处置你的旨意,你以为满朝文武还有慈康宫那位,哪个会站出来为你说话?”
裴琢惊得半晌也没说出话来。“他……失忆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骗你做什么,此事摄政王府有心瞒着,所以除了朝中的人外人都不知道。”
苏映月抿唇,“你若答允,事成之后你依旧做你的皇帝,信封内有信物,你尽可放心。”
“你若不答允,我便去找旁人。”
苏映月说着便将太监帽戴了回去。“找谁?”
裴琢疑惑,现在宫里除了他还有谁能帮他们同裴珩做对?“皇后。”
苏映月临走前睨了他一眼,眼神很是鄙夷。王爷说得对,皇帝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就算坐在高位这么多年,还是怂得不行。“慢着!”
裴琢叫住了她。“朕答应你们。”
他将信捡了回来,放回到信封中。“你回去同裴瑜说,若能打败裴珩,这皇位朕让给他。”
裴琢说话间,眼底尽是狠意。苏映月有些意外,她点了点头,按原路离开。看来裴琢还不算太孬种,好歹也是皇家后代,怎能没些自尊心?裴琢站在狼藉中,取出信封里的所谓的信物。是一张裴瑜的亲笔信,上面还按了手印。民间都用手印来证明身份,看来裴瑜在燕州过得也不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