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热茶。“你在宫中都还好吧？”
秦相捧着杯子，眼神一直跟着自己女儿，“秦府一切都好，方才陛下还召为父去关照秦府的事呢。在宫里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家里。”
“父亲不必瞒我了，方才我就在养息殿，陛下同您说的我全都听到了。”
秦芸芸也坐下，直勾勾地看着秦相。“陛下骗您，刺杀苏启音的事他从未同我说过，更别提是我的主意。”
她顿了顿，“如果今日我不告诉您这些，您是否真的会替陛下去做这件事？”
秦相捧着杯子，慢悠悠地喝茶，一口喝了许久也不曾将茶杯放下。“您会的，对吗？”
秦芸芸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尽量平静地说。“只要陛下说是女儿的意愿，您就算做不到也要去做？”
她语气有些埋怨。“芸芸。”
秦相忽然抬头，“你是秦家唯一的指望，父亲不保你还能保谁？”
秦芸芸眼底再次蒙上了一层雾气。此刻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殿内，最好将这辈子重头来过。她到底做了什么？父亲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她却在宫里行毒害太后的事，不顾秦府人的死活。都怪她当时还对皇帝有期待，如今醒悟的太晚，一切都不能挽回。“别哭啊，没事的，就算没了陛下，到时回到家里，一样还是秦府的女儿，爹到时带你回乡，咱们换个地方，从前的事就不会有人再提。”
秦相安慰道。“就是你妹妹呀，她被宠坏了，太不懂事，到时你可得好好管教她。”
秦芸芸紧咬着下唇，生怕一个控制不好就哭出声来。她哪还有以后，毒害太后，她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辈子怕是无法在父亲跟前尽孝了。“教导她的事也不必等了，明日就将她送进扶凤殿，我亲自看管她。”
秦芸芸忽然道。秦相顿了顿，“你如今还有精力管教你妹妹？”
“宫里的事女儿都不想问了，只想闭门了此残生，有妹妹陪在身边刚好也是慰藉。”
她笑着道。秦相见她看淡所有，也宽心地笑了。送走父亲，扶凤殿再次陷入了无边的寂静。秦相并没有注意到，如今的扶凤殿除了珍儿外没有一个下人，连院中的残雪都还堆积在路上。往常都会有宫人将道路清理得干干净净。秦芸芸靠着门框，反看着偌大富丽的扶凤殿，冷笑起来。“不知道她当时刚嫁进王府时，过得可是我如今这般日子。”
“可惜啊，她有来日，我已然没有了。”
……王府，范无救将宫里的事一五一十说给苏启音听。本来他应该是在院外将事情告诉冷曦，再由冷曦转告王妃，可事情太多，他怕出差错，便特意求王妃放他进去，还保证除了正事其余什么也不说。他说了足有两刻钟才将事情表达清楚，一抬头却发现苏启音撑着头已经睡过去。“王妃？”
他抬高音量。苏启音猛然睁开眼。“嗯，就按皇后说的办，看守好秦府，也派人暗中盯着皇后，别叫她寻短见。”
她虽然昏昏欲睡，但还是听全了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