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药,苏启翻出了自己的小包袱。从一堆零嘴下,掏出了一个木质的小盒子。“我找不到合适的材料,要是知道你们用得上,我就从家里多拿点来。”
苏启打开盒子,献宝似的推到裴珩面前。里面厚厚一摞,都是布制的口罩,当然因为材料限制问题,防护效果存疑,但有肯定比没有好。古时处置瘟疫的人也要遮口鼻,只不过一块面巾容易掉还罩不全,用处有限。“只是打个样子,这东西好做,等到西北招一批妇人,一天就能赶制出许多。”
苏启拿起一个戴在脸上,“这样,就可以把口鼻捂得严实,比你们的面巾方便。”
裴珩头一次见到这东西,拿起来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微微点头。苏启坐了下来,轻轻叹气,“其实防护的东西有很多,只是你这世界局限太多,早知有今日,我就多买点一并带来。”
防护服啊,一次性手套啊,消毒液什么的,都很好用。可惜,无法实现。裴珩找来范无救,拿了几只口罩,让他找人先送到西北,早点做早点用。屋内又安静下来,中药腥苦的味道渐渐混了寒气。药亮了,更苦了。“喝药。”
毫不留情的沉声压下,苏启一下子从座位上弹出几步。“放点糖行吗?”
她深知自己跑不脱,也是为自己好,退了一步。裴珩眉梢轻挑,正当苏启以为他同意的时候,裴珩忽然把手伸向桌上裹着糖粉的山楂球。一颗两颗三颗,丢进了黑漆漆的汤药里,像是被深水吞了一般。本来就不够吃的山楂球存货雪上加霜。“大夫说,可以加山楂。”
裴珩一推药碗,“喝吧。”
他另一只手还握着山楂球的油纸袋,大有你不喝我就再加的意思。为了山楂球的尊严,苏启妥协了。一碗药喝了能有一刻钟,最后看着糖粉都化掉,红彤彤的山楂果,她放下了碗。被中药泡了的山楂已经脏了。好在,有酸酸甜甜的糖粉在,苦味比她预想的要好一些。“这药,西北的百姓也喝吗?”
苏启皱着眉,问。“他们喝的是普通药材熬的大锅水,人太多,供不起。”
裴珩言简意赅。“所有人都喝?”
苏启又问。裴珩点头。“可以把生病和未生病的人分隔开,病人的家人朋友也分隔开,这些预防为主的汤药只需要给那些未生病也未接触的人就好,如此能省下不少银子,给他们换点好药。”
“这种事可不是聊胜于无,你懂我的意思。”
苏启建议道。生病这事,自然是能救一个是一个,与其追求无用的平均,不如追求效率。“我也想过此事,但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定会有人心生怨怼。”
比如那些没有药喝的人。“生病的喝生病的药,没生病的喝没生病的药,这是分情况解决问题,而非偏袒谁。”
苏启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两个圈,“你也说了,这病并不致命,年轻人熬几日就过去了,但老弱妇孺不行。”
裴珩眉心轻蹙,“你想控制不同年龄的药材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