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翔听见叶回舟这么一说，就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叶师傅是个明白人，小小年纪就不凑热闹，天才就是天才。 他叹了口气说道： “哎！都像你一样，我的日子好过多了！”
“怎么，有人难为我们罗所！”
罗翔苦笑道：“30个名额刚刚才批下来，谁知道太多人想出国了，我老婆打电话说我们家门栏都要踏破了，叫我到单位呆着别回来！ 我都不敢回家了，呵呵！”
叶回舟知道罗翔说的情况是真的，在未来几年内，出国留学“公派”和“嫁出去”是八十年代主旋律。 如今在魔都，复兴路上的三角花园，这里每天人头攒动。人们自发形成“新闻角”，相互交流着有关出国留学的各种信息。 再过个两三年，魔都丑国总领馆的门口，兔子的青年人排起了长队，他们正在申请办理赴合众国的签证。 那个年代，掀起了出国潮，潮流中人所有的经历就像是在编写一部历史剧。 “嫁出去”80年代前期，限于开放的程度和政府的财力，“公派”留学生和其他方式出国的人很少。 “嫁出去”成为了出国的主流。 能成功嫁给老外的人，一般来自首都和魔都这样的大城市，开句玩笑，她们的目的，与当年的“农转非”大同小异。 这些洋人的兔子媳妇不光嫁老美，只要是老外她们就嫁，日本人，西班牙人，墨西哥人，阿根廷人……。 还有一大批嫁到港台的人过日子，挣得再少也比内地多，穷则思变。 而这样的婚姻以摩都为最多，据魔都涉外婚姻统计数字，97%是“嫁出去”，只有3%是“娶进来”。 以致形成“魔都女婿遍天下”的说法。 但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初期，公派出国取代了涉外婚姻，政府行为取代了自由市场。 不过这都是几年以后的事了，叶回舟才懒得管那么多呢！ 叶回舟又说道：“公费出国，组织上还是要大力加强的，现在西方的科技还是不错的，我们要借鉴拿来，再进行改良，返销出去！”
罗翔笑道：“洋为中用、古为今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吗”！ 叶回舟看了看罗翔，笑着对罗翔说道：“我倒觉得，也许您不在这个位置上，反而更有利于推广数控电子化！”
“为什么？”
罗翔诧异地问道。 叶回舟收了笑脸又很无奈的说道：“罗所，在西方国家，数控电子化是一个很大的产业。 像我给第五分厂做的这一套计划，如果放到西方市场里收信息费，起码是要收几万美元信息咨询费。 哪能像现在这样，我不但要干活，还要跟学院和厂连轴转，虽然吃得不错，但也不能这样使唤！”
“哈哈，我可听说第五分厂对你招待得不错哦，又烟又酒的，中午四菜一汤，啊，四菜一汤中间一分就是八菜一汤，超标了啊！ 我发现你去了半个来月，人都胖了嘛。”
罗翔笑着揭露道。 叶回舟想起小食堂里面四菜一汤的毛病，就不自觉地偷偷地往门口张望，生怕罗所的声音传到过道上。 “咳咳，我不是到您这里来了吗，中午就只能吃面条了！”
叶回舟赶紧改口。 叶回舟讲的信息费罗翔是听懂了！ 但罗翔没出声，也没法向他解释，只能说道：“改革的需要，你多忍耐点！”
叶回舟心里想到，我是革命的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算了，最近已经够出风头的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完上面的活回家过年！ 但他觉得还是吃亏了！ 他还是有的在原来那个年代，干活就要得到报酬的思维，一时半会儿改不掉。 叶回舟想了两秒钟就笑着说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行业协会机构，有偿地为企业提供全面质量管理的咨询服务。 老陈快退居二线了，可以担任这个咨询机构的负责人，这样更有利于的数控技术的推广，罗所长可不可以！”
罗翔毕竟是出过国年轻有为的高级干部，刚才的叶回舟的话瞬间就启发了他一系列的想法。 “又开始胡说了，你呀，这把嘴，好在没有人听到！”
罗翔回头看了一下门口办公桌的陈欣欣，假装恼火地说道。 叶回舟嘻嘻笑起来有低声的讲道：“仅仅是指导一下，收费又不贵，不通你教人指导没有钱收，我想一次两次还是愿意的长久，那就难说了！”
罗翔轻轻地摇头说道：“搞有偿服务，这不是掉到钱眼里去了吗？ 咱们国家要搞经济体制改革，但不是要搞得像西方国家那样，什么事都用钱来衡量。 这种经验交流的事情，怎么能够搞成商业行为呢？”
叶回舟对罗翔抬起了杠，笑着说： “罗所，您这个观点我可不赞成，大领导说了，改革要摸着石头过河，白毛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收取一定的费用，干嘛不行！”
“你从哪弄来的石头，还有白毛黑猫！”
罗翔愉快地笑着斥道。 “你所说的行业协会厂跟厂之间互相传授经验要收取有偿服务，我们国家自从建国以来有没有试过，那可是要犯纪律的！”
叶回舟深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然后说道：“改革开放，就是从不可能没试过，到可能试过，可能大部分失败，也可能部分成功，这就是改革吧！”
关于这个问题，他不想再和罗翔争论。 毕竟观念要转变过来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等到社会上流行“一切向钱看”的时候，罗翔就会理解叶回舟今天的话了。 下班了编辑室里面的老陈站起来就打了三个喷嚏，刚好他的女儿陈欣欣进来叫他回家，从兜里拿出手绢递给老陈。 老陈是所里的老人了，30多岁得了一个宝贝女儿，那是手里捧着怕化了宝贝的不得了。 陈欣欣19岁，正是青春亮丽的时候，她知道罗叔叔手上有出国名额，又听了一下午叶回舟和罗翔的谈话。 更加激发了她，要出国的想法，于是跑来找她的父亲去罗叔叔家里说道说道。 于是，就有了跟叶回舟一起出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