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强连连叹气,急得他抓耳挠腮,站起来急速地走了两圈,想的脑子嗡嗡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们这群人做的事情一向都是和土地打交道,顶多跑跑各州县府做生意,天潢贵胄根本不敢想。可现在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由不得他们逃避!柳絮道:“要不咱们告……算了。”
她本来想说告御状,可是害死阮明玉的人里有个太子,告御状自然是行不通的,天底下哪有老子不向着儿子,就算是皇帝也不例外。没有对策,没有办法,没有计量。普通人面对权贵之时,有的只是原地跺脚,长吁短叹。田小篱插不上话也着急,可她也丝毫帮不上忙,只能默默垂着眸子,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唉,小渔心地善良,老天爷不长眼,咱们家怎么摊上这样的事!”
牛婆婆抹了一把眼泪,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似乎真的是无计可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林小渔深深地闭着眼睛,半晌后霍然睁开,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咱们并非死路一条。”
闻言林三强又叹息道:“小妹,那可是太子,咱们怎么和他对抗?”
“咱们自然不能直接和太子对抗,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死路罢了。”
柳絮脑子活泛,眼珠向心里转了一转,道:“不能直接对抗,咱们可以通过别人来达到目的,这不就行了!”
林四强翻了个白眼,“说的轻巧,你想想能和谢家、和太子对抗的得是什么人,咱们家能高攀得起?”
这一句话又打消了众人的念头,又是一条死路!“四哥,敌人的朋友就是朋友,而且咱们也不是真的无路可走。”
平时积攒的人脉不是摆着看的,郡主和沈括这一条线林小渔还不想着动,相比于这两人,范子陵与他们的关系可亲近多了。“小妹,我们这两个当哥哥的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有事你说话,拼命还是行的!”
林三强咬了牙,脸绷的死紧,看样子想去找人拼命。“三哥,事情没有到那么严重的程度,我打算找范大人商量商量,应该会有办法。”
“范大人也来京城了?”
林四强惊奇道:“或许他真是咱们的贵人,不过……”“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范大人为官刚正不讹,这样的事他肯定会管!”
这番话似乎在众人的心里点亮了一盏明灯,本来幽暗的深渊也多了那么点微光。与太子势均力敌的人自然是三皇子,古往今来,兄弟反目,骨肉相残不就是为了争夺皇位?现在太子和三皇子已经分成了两方派系,明争暗斗不断,作为跳出历史的现代人,林小渔清楚的很。现在双方都恨不得抓住彼此的把柄,告到皇帝那去,皇帝对谁印象差了,自然争夺皇位的机会就少一分。这也给了自己一个契机,不过人这么多,这等皇家的事不好多说罢了。林四强道:“没错,范大人是好官,肯定会给咱们做主!”
正事说完了,林小渔为了让亲人不那么担忧,也为了缓和紧张沉闷的气氛,便主动说起了谢长寿的趣事。“咱们先不说这个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山穷水尽柳暗花明,总会有办法的。”
林小渔嘴角挂起了笑,道:“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吓唬谢长寿的?”
众人也都不是那不识趣的人,林四强率先道:“小妹你快说来听听,上次不就听你说那谢长寿胆子如狗,人怂的很!”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点头,林三强虽然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但也跟着转移了话题。“上次看来还是揍的轻了,以后遇到谢长寿一次打他一次,打得他满地找牙!”
林三强仍然是气呼呼的拳头握紧,显然已经想到了上次的场景。柳絮道:“你们之前遇到过?”
“遇到过!”
拳头握得咯咯响,林三强双脚用力跺了跺,仍然不解气。“上次小妹去绣纺的时候正好遇到这个玩意,幸亏有我和卫萍儿在,否则还不一定怎么样!”
虽然话有未尽之意,但其中的咬牙切齿和意思,在场的人谁能不懂?同样爱妹如命的林四强也是咬紧了牙,脸色瞬间沉得能滴下水来。“听我说听我说,这次扮鬼的是个姑娘。”
林小渔看着话题又要偏,立刻又转了回来,道:“一开始我想啊,那姑娘长得清清秀秀,又文静又漂亮,怎么能会装神弄鬼?”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田小篱好奇道:“小渔姐,她是不是装的很像很像?”
说唱得有捧哏的,林小渔顺着田小篱的话往下扯,“那怎么能叫很像,那就是鬼!”
“斜着眼,翻着白,一身素白裙子上面都是血,还在呼啦呼啦的往下滴,那家伙可邪乎了!”林小渔夸张的学了学晓云走路似的“飘”劲,半晌自己也笑道:“人家那是专门学的莲步,我怎么做也是不像的!”
步步生莲,唱戏的角都要练的功夫,用裙子遮住脚底下就挪移着小碎步,但无论怎样,从外面看上去也让人觉得是在飘,而不是在走。“重头戏来了!”
林小渔故意缓声道:“我和芷兰两个人就在外面看着,正好昨天有风,老天爷都配合,一下子把门就给刮开了!”
“好家伙!”
气氛来了,林四强似乎在林小渔的话中回到了那个场景,外面刮着风,窗户大敞,门被风猛地撞开,门口豁然出现一个白衣女人!柳絮默默的抓紧了林四强的手臂,由衷地赞叹道:“小渔姐以后你不开绣纺可以去说书唱戏,保证宾客满座,个个都给你喝彩。”
“门开了,晓云就飘了进去。谢长寿吓得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还吓尿了裤子……”林小渔把昨晚的事给讲了一通,伴随着夸张的描述和肢体动作,众人又是一阵唏嘘不已,直到讲完之后才满意离去。昨夜一夜未眠,林小渔困顿不已,自己也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