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啊,你们给本夫人仔细说说,上个住在这里的将军到底犯了什么案子要被满门抄斩?”
“这……小的们不敢胡乱议论。”
跪在最前头的胖子用眼神示意同伴闭嘴,可林小渔哪能让他们如愿,冷哼一声道:“你们若是不老老实实的说,我便让龙飞将军把你的话你们的话转呈给圣上。”
“到时你们便可去陪那将军一家了。”
都到了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瞒的?胖子脸上立刻换了一副谄媚讨好的笑,小心翼翼道:“既然将军夫人你想听,小的就给您一五一十的说。”
“原来住在这里的将军叫江子城,也是少年意气,年纪轻轻的就打了多次胜仗,圣上亲赐他为威武将军。”
一个瘦子很有眼色的给搬来了两把凳子,还特狗腿的用袖子把凳子擦干净了。“有了圣上赐下的这个威武将军之后,江子城屡战屡胜,可不知最后为什么被圣上及召回京,后面便住在了这座大宅里。”
林小渔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少年身穿银质盔甲,挽着利索的高发,手拿一柄钢刀,策马驰骋,纵勇杀敌。“那威武将军是少年,人能闷得住?”
“自然是闷不住的,但又不能上战场,这威武将军从此变堕落了。斗鸡走马,去青楼逛妓院,小的们听说连南风馆都逛!”
林小渔瞥了一眼吕成行,没想到这里之前的将军还有如此的风流往事。“继续。”
那胖子见林小渔听的入迷,便更添油加醋起来。“如此下去,朝中有人弹劾威武将军整日游手好闲,侵占田地收受贿赂,圣上一概不管。”
其他还在干活的下人也不肯放过这个邀功献媚的机会,纷纷都想停下手上的活来给林小渔讲故事。吕成行:“留一人即可。”
瘦子无可奈何地回去砌墙了,其他人也都歇了心思,只有胖子在这里唾沫横飞。胖子:“再后来威武将军娶妻生了一儿一女,但有一点最为奇特。”
“什么?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自从娶妻之后,这威武将军再也没有去过青楼,甚至连个妾室都没有,可见奇特。”
“不纳妾很奇怪?”
胖子愣了愣,才想起眼前的是将军夫人,赶紧讨好道:“夫人您国色天香,贵气逼人……”“够了,那最后为什么又会满门抄斩?”
那威武将军江子城既然已经被架空了,手里没有兵权,便也威胁不到皇帝,养个闲散将军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还可以讨得个好名声。胖子:“说是威武将军私藏龙袍想要造反,唉,就连那两个孩子都未曾被放过啊!”
一代威武将军就此陨落,全家惨死,不得不令人唏嘘,可惜了少年英才,可惜了那两个稚嫩的孩童。“故事挺悲惨的,去做事吧。”
林小渔把胖子赶去干活,也没心思看这宅院修的如何了赶车回去的路上,脑中依旧是刚才威武将军的故事。少年英才看似辉煌,实则暗藏杀机,最后全家惨死。“相公,你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真的是功高震主,可是威武将军的兵权都没了,如何能谋反?”
刚出来人少,林小渔便把声音压得很低,这些话堵在她心里,不说出来闷得慌。前面赶车的吕成行手握着缰绳顿了顿,半晌后才道:“当年如何不得而知,可我不会让全家沦落到此种境地。”
“我知道,但听了这少年将军的故事,再看这座宅院便有些别扭。”
刚才看着这里绿草茵茵,树木遮天蔽日,风一阵阵的吹着,带来些清凉的湿润,给人的感觉既温和又舒适。可现在林小渔听了故事之后却觉得心底里发凉,似乎整个宅院越发的萧条起来,就连地上的绿草也格外的带了阴森。“子不语怪力乱神,只要心正,便不怕邪祟入侵。”
“你这说的我无言以对,这个故事还是不要告诉秋秋和牛婆婆了,再把老人家吓着,咱们家秋秋胆子也小。”
老人和小孩住进来难免会不舒服,林小渔想着真要修好了,住进来的时候自己得陪着闺女住上几晚,让田小篱陪着牛婆婆睡。“对了,到时候得让三哥四哥都回家,你也在家里,还有十一,四个大男人都在这里,阳气绝对足的很。”
林小渔马上把这座宅院抛在脑后,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来。“相公,芷兰要成亲了。”
“我知道,苗裕霖品性不错,但为人却实在懦弱,不过能亲自上门提亲,说明其有锋芒,可教。”
林小渔没想到吕成行都已经知道了,她本来还打算做个惊喜,这男人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和芷兰哭了好几场,你当年和芷兰的感情很深?”
“帮衬过她几次,小丫头便记着了恩情。”
林小渔算了算自家的家当,奇货绣纺和天和酒楼的收入都不错,家里又有三皇子和镇南王妃送的礼物,拿出一些给谢芷兰做聘礼满够。“谢家肯定不会给芷兰太多丰厚的聘礼,你是芷兰的大哥,我是大嫂,俗话说长嫂如母,咱们得给芷兰备份厚礼,不能让婆家小瞧了去。”
本来就让婆家瞧不起了,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如果女儿家出嫁没有丰厚的嫁妆带过去,那不是更被搓磨死。这些天也不是没去看娇娇,林小渔从钱氏那里知道了苗家二房那两人的脾气。既小气又斤斤计较,婆母刻薄爱财,钱氏说那时候闹的人仰马翻,听说苗家二少还在院子里跪了大半天。就这样,谢芷兰进门肯定是要受婆母刁难立规矩的,这点上林小渔帮不上忙,只能尽力的多给她备一点嫁妆,少受苦。回到家之后外面停着一辆马车,林小渔看着越看越眼熟,而吕成行却已经变了脸色。“相公,这是谁家的马车,你怎么了?”
吕成行看到这辆马车之后立刻沉下了脸,默不作声的牵着黑风绕开马车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