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不,进城溜达一圈,大夫没找到不说,带了这么多尾巴回来,还捡了个要饭的!巴拉巴拉,你耍我玩儿呢!神医?哪儿呢?“宿主,我感知到了强大的精神力,就在你身边。”
夏禾拖着下巴,拧着眉毛看眼前的乞丐。这才发现此人衣服和鞋子虽然破旧但料子并非粗布,手腕脚腕上有被捆绑过的伤痕,脖颈下面的皮肤白皙细腻,露出的脚趾上,没了指甲。不像是乞丐,倒像是受过什么大刑的。“喂,醒醒。”
夏禾推了推他。饿得七荤八素的蔡桓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正盯着他的夏禾,眼泪倏然顺着眼角滑落。“郡……郡主……”那人起身就朝夏禾扑了过来。幸好是没啥力气,扑了个空。“我是不是死了,哈哈哈,死了好,死了能见到郡主,我死而无憾了……”夏禾:巴拉巴拉,你确定他是真大夫,不是假扮大夫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凭我多年从业经验,肯定错不了!”
不管了,你说是就是,先带回去再说!长长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向大河村挺进,路过村庄,村民们都出来看热闹。“最近这条路上车多了不少呢!”
“好像都是去大河村的。”
“前几天我去大河村串亲,哎呦人家那菜那玉米苗子长的,可真是好,还种了什么棉花、西瓜,还盖了学堂呢!”
听说有学堂,各家都激动了。“要不咱们跟着去看看?”
“走,去看看!”
于是马车队伍后头,又跟了长长一队各村的八卦村民。学堂院子里,大河村的村民和城里几个学生的仆人或家长门,拖着下巴动作一致的坐在棚子里,跟着先生背文章。陆丰、夏小虎、夏麦和林小八站在屋檐下,伸着手。陆丰和夏小虎满脸墨汁,黑的妈都认不出来了。夏麦和林小八低着头红着脸,显然是没干好事儿。“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村民:“改之……”趁村民跟读的时候,赵登高举着戒尺晃悠到四人面前,一人给了一下子。手心顿时通红。夏小虎眼里含着泪,撇着嘴,眼看要哭。陆丰撞了他一下,嘿嘿笑:“你哭吧,墨水沾了眼泪在脸上洗不下去,你就成了黑脸娃!”
夏小虎硬生生把眼泪咽了回去。夏麦抓着林小八的红彤彤的手心儿,心疼的吹。“都是我不好,不该上课的时候给你传小纸条……”林小八:“阿巴阿巴?”
纸条被先生没收了,你写了啥?夏麦挠头,红着脸:“昨天新学的,山无陵,天地合,冬雷震震下大雪,乃敢与君绝。”
林小八:“阿巴阿巴……”下大雪?我记得是下冰雹来着?赵登高翘着二郎腿坐在遮阳棚下,露脚趾的粗布鞋子尤其扎眼。钟老太太从座位上起身,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到了先生面前,笑眯眯红着脸:“先生,我做了一双鞋,来,给你换上!”
钟老太太抓着先生的脚丫子就拖鞋,下的老头儿一屁股从椅子上坐到了地上。老太太伸手去扶,结果身子一歪就倒在了老头儿身上。众人哄堂大笑。夏禾身后跟着刺史,刺史身后跟着一众下官,下官后头跟着吃瓜群众,偏就在这时候进了院。夏禾:这老太太也太生猛了,上着课就直接扑过去了?刺史:难怪太傅一直未娶,感情是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有个老相好!太守:京城的大官果然与众不同!连个床都不用?王香香冲过去:“奶奶!你快起来,先生都让你压没气儿了!”
刺史跑过去,把已经翻白眼的太傅拉了起来。“太傅大人!下官有罪!”
刺史跪在地上,正好看到赵太傅露出脚趾的粗布鞋子,“太傅,请换靴!”
他脱下自己的一双靴子递给老头儿。众人一看这是又来啥大官了,县令大人都在后头跪着呢。太守见刺史脱靴,赶紧递上自己的鞋子,县令虽然脚臭,也不敢不脱,后头的护卫一看主子都拖鞋了,不敢不脱呀!学堂的空气里飘着一股陆智深放屁的味道,酸臭酸臭的。夏禾:“那个啥,你们要不先把鞋穿上?我鼻炎都犯了!”
村民:原来当官的都脚臭!赵登高谁的鞋也没要,捂着鼻子往屋里跑:“黄大人,咱们进来说话吧。”
人已经领到,夏禾任务完成,赶着马车回家。毕竟车上还有个晕倒的要处理呢。蔡桓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来自头顶。一抬头下了一大跳。一只羊正在嚼他头发,距离太近,放大的羊脸吓得他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爬起来扶着院墙溜达,饥饿让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食物。鸡窝里,母鸡下了个蛋,咯咯哒咯咯哒到处炫耀。“我生娃子了,一定是个男娃子!”
下一秒,它的娃子被人抓起,捏碎,吃了。“咯咯哒!”
还我娃子的命来!老娘跟你拼了!偷鸡蛋的蔡桓公从没见过这么大力气的母鸡,把他裤子都扯掉了。他随手扯下晾衣绳上一件衣服遮住下半身,拖着虚弱的身体,跟母鸡干架。夏禾端着一碗热水出来,只看到一个满身鸡毛的乞丐和一只被拔光了毛却依然雄赳赳气昂昂的母鸡。母鸡甩着头,向吃了它孩子的人类发起最后的总攻。被咬怕了的蔡桓顾不上其他,挪动无力的身体朝夏禾靠近寻求保护。夏禾援手未至,陆云的拳头和余洛川的脚先至了。陆云、余洛川和熊起小洪四人从山上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有个蓬头垢面的人光着下半身抓着夏禾的衣服向她靠近中。陆云一拳打在变态脸上,余洛川一脚踢在变态的屁股上。蔡桓:“怎么鸡还请了帮手?”
晕了。夏禾:“他就吃了咱家一个鸡蛋,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
“我看他想吃的是你。”
陆云怒然盯着躺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