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马知晓妮可的性格，拒绝是拒绝不了的。
坐到车上，妮可问道：“老板，咱们现在去哪？”
“先去你那里吧，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快要累死了。”罗小马假模假样地摆上老板的谱。
“是！”
……
第二日早上，王老爷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
梁思申外婆去世后，王老衰老了很多，精神矍铄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暮色。
助理小王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过来：“先生，您让我找的游戏机行业的资料准备好了，不过中国国内的资料让人去收集了，目前还没找到。”
“好。”王老点点头，戴上老花镜，翻起资料，一边翻一边问道，“昨天晚上打电话来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她的资料有吗？”
“有的，罗小马和江卫民是同一批赴美留学的学生。”
“同学？”
“不是，罗小马就读的是加州大学。”
“这样啊。”
王老大概了解了一下游戏行业现状，到十点多罗小马和妮可登门。
一通礼貌客套的寒暄自不必赘述。
“王老，我昨天晚上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我仔细向您介绍一下电子游戏现状以及我们公司的发展方向。
电子游戏这个行业在七十年代经历过一次蓬勃生长，靠着投币式街机和雅达利2600，雅达利市值一度高达上千万美金…”
王老轻轻抬了一下手，打断罗小马：“你说的这个我知道，前两年不是快破产了？可见这个行业也不好做，对吧？”
罗小马并未因王老的打断影响思路：“是，但那是因为任天堂发布了更好的家庭式游戏机，并且销量取得了巨大成功！您是做投资的，一定听说过这家公司。
这足以说明不是电子游戏产业不行了，而是人们有了更方便快捷的方式来玩电子游戏。
不瞒您说，我来美利坚之前，江卫民言之凿凿地对我说，就在今年，整个电子游戏产业的产值将会突破百亿美元，和电影产业并驾齐驱，成为最赚钱的文娱业，所以让我一定把握住这次和您见面的机会，用尽全力促成这次合作。”
说完，罗小马看向王老，王老不置可否，示意她继续说。
“王老，您和江卫民一起合作生产了汉卡，应该了解电子产业，其一大特点就是一步慢，步步慢。现在生产汉卡的厂商不少，为什么您的销量一直稳居第一，就是因为您当初首先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不是吗？”
王老明知罗小马是故意恭维他，还是难掩开心，笑道：“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还没到听两句漂亮话就糊涂的年纪。”
“绝对是真心的！放眼整个美利坚华人群体，您取得的成绩都无人能出其右！”八壹中文網
“好了，一会儿真给我吹到天上去了。”王老说道，“照你这么说，游戏产业已经有人提前做了，我们岂不是更没有入局的必要？”
“那不一样！”罗小马摇了摇头，说道，“汉卡的功能大同小异，不管设备如何更新换代，添加多少辅助功能，根本目的只有一个，让电脑显示汉字。
但不同游戏能带给人的操作感和新鲜感是完全不同的！
还有像任天堂一样，有发布革命式游戏设备的机会。”
“你们有这个想法？”
“目前还没有，江卫民认为任天堂发布的家庭式游戏机（familycomputer，fc，我们俗称的红白机）是目前最好的游戏方式…”说到这里，罗小马看了看小王。
王老注意到罗小马的眼神：“无妨，他跟了我十几年了。”
罗小马神色严肃：“王老，请您见谅，这事关我们公司的生死。”
随后，又转头对妮可说道：“妮可，麻烦你也出去一下。”
妮可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我？罗，你在开玩笑吗？”
罗小马依旧向她投去坚持的眼神，妮可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我出去。”
王老也朝小王使了个眼色，小王和妮可一起退到别墅庭院中。
罗小马这才开口：“江卫民认为未来的电子游戏大概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主机游戏，在类似任天堂发布的家庭式游戏机上游玩，但体量更大，这类游戏的特点是操作方式复杂，画面精美。
第二种被他成为掌机游戏，掌机是一种集主机，显示器，操作手柄为一体的一种游戏机，拿在手掌里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玩。这类游戏画面简单，更注重趣味性。
第三种是网络游戏，一种可以通过网络让多人同时进行的游戏，或者共同协作，或者互相对抗。甚至，他还对我讲过两三个他预想的游戏。”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王老食指在桌上叩了几下，思索片刻后问道：“江卫民想怎么合作？”
此话一出，罗小马喜悦涌上眉梢：“两个方案，第一种是您负责建厂生产游戏卡带，哦，卡带就是承载游戏的介质。”
“第二种呢？”
“你注资我们公司，成为股东。
还有一个事儿，江卫民务必让我提前和您说清楚，如果您同意合作的话，不管您选择合作方式，他都会借您的名头和其他合作方谈判…”
“嗬，这小子…”王老先是轻笑一声，随后整个人的气势骤然变化，一双苍老的眼睛中饱含威势，鹰似的看向罗小马，“他想用我的名头可没那么容易，我两个方案都不想选，这可怎么办？”
罗小马顶着压力问道：“那您想？”
“我觉得汉卡我和江卫民在这件事上合作挺愉快的…”
终究还是来到这一步了，罗小马不得不佩服还是江卫民的预测。
刚进门的时候，看着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罗小马一度认为江卫民是在杞人忧天，这个老人和善、耐心，哪有他说的那么可怕？
不想，仅仅一瞬间，那个和善的老人就变成一只张大嘴巴想要吃肉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