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灯一愣神，从刚刚的噩梦里清醒过来，她松开白无敌，不好意思地要挪远点，却不想被白无敌拉住，动弹不得，
“怎么不抱了，夫人是嫌我衣服脏，那我脱了？”
程千灯已经习惯白无敌的无赖了，根本不理他，环视四周，发现是自己熟悉的宫门司，便问，“我们怎么在这儿了，赵澜呢？是司长识破赵澜的伪装了？”
白无敌刚要开口，就有人敲门，门外那人说，“白大人，赵澜已经审完了，口供您要不要看一下？”
程千灯听着这声儿很熟悉，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是谁，二人对视一眼，白无敌眼神告诉程千灯稍安勿燥，随后回应门外那人的敲门声，“进来吧。”
进来的却是李达，“白大人，这是司长刚审完的，一份已经递去陛下那里了，这些，是您要的问题的答案。”
李达难得地规矩一回，倒让程千灯颇为不适应，“李达，什么审讯，这是谁的供词？”
“嗯？”李达眼神骨溜溜转了一圈，“白大人，您还没说呢？”
白无敌怎能说，这场局，一直都是瞒着程千灯在进行，要是被程千灯知道了他的下场可能比赵澜还惨。
“啊，夫人啊，我们先看看供词，这可是赵澜的，你看，你一直追查的这把刀，原来是这个出处。”白无敌指着一行字给程千灯看。
程千灯只是心思少，脑子可不笨，她当即反应过来，原来白无敌一直在骗她！
“白无敌！”程千灯一把扯下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容易被骗、被欺负的傻子！”
李达从扔纸那刻就知道大事不妙，先走为上，小跑着溜出了门。
白无敌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夫人，我错了，其实我没有瞒你很多事，就是从砚山受伤那时起，我就开始布局了。”
“你为什么什么事都瞒着我？你是觉得我会拖累你吗？”程千灯竟然委屈地哭了出来，她心中不忿，为什么自己认为的好朋友，最后的得到的不是欺骗，就是背叛呢？
白无敌心疼地要抱程千灯，却被一拳打开，肋骨上的伤，似乎又在流血了。他根本顾不上自己，站起来还是要哄程千灯。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策划的，瞒着你，我也是出于无奈，因为你和宫门司的牵扯太多，我不想你深入其中，世事难料，我怕你出意外。”
程千灯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发脾气之前，那把刀的事要弄清楚，“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局，为什么我和宫门司牵扯多，就无权知道，我看李达刚刚也是全然了解的样子，难道我不如他？”
白无敌见程千灯不哭了，心揪得也没那么痛了，“好夫人，你自然比李达厉害得多，其实我和李达，早就认识。”
“我知道，他给你指过路。”程千灯没好气地说。
“不，还要在那之前。”白无敌语气发虚，弱弱回答。
程千灯瞪着白无敌，眼神告诉他，“你胆子大了，胆儿挺肥！”
白无敌赶紧扶着程千灯坐下，又端茶倒水，好好解释，好好认错，“你们的司长，周卓，一个进士出身的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能统管负责皇宫外城安危的宫门司，夫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程千灯不是没过怀疑，因为周卓一直不管事，按理来说，何德何能能坐到司长的位置。不过她看到宫门司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况且周卓还是陛下亲任，她也就没了怀疑。
白无敌跪在地上，认真解释，“周卓周大人，是陛下十年前布下的一枚暗棋，宫门司和‘梅花三弄’一样，都是为凤凰教设立的。你原来看到的表面上赵澜和言莫云是周卓的左膀右臂，实际上，周卓的亲信只有一个，就是李达。”
“难怪了，我说李达什么事都不做，整天家长里短，一心找媳妇，还能做到二等高手，原来他不是一般人啊。”程千灯小声嘀咕，故意不看白无敌，也不让他听到。
白无敌被程千灯的小表情小动作逗笑了，可是他可不敢笑出来，刚刚那一拳，可是实打实的，要是再来上一下，自己就归西了。
“李达不着调的样子，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其实砚山一事后，弄墨和弄红将事情禀告给陛下，陛下也在怀疑赵澜，可是要想从赵澜嘴里套出更多有用的消息，就必须放虎归山。”
白无敌仰着头凑近程千灯的脸，想看看她还生气吗，却被程千灯刀子般的恐吓眼神吓回来，再不敢动，老老实实解释，“我在见到你之前，就和李达有联系，包括这次我能配合周大人演一出好戏，全亏了李达在中间传话。”
“你们算得那么好，有没有算到你那匹死去的马啊？如果死的那个是你，你们又该怎么办？”程千灯板着脸，嘴上功夫不饶人。
白无敌心里偷着乐，他知道，程千灯说这话，是心疼自己，心疼自己万一白白丢了一条命。
“确实，要是没有青白，死的可能真的就是我了，夫人，你都不知道，那个凤凰教左道主的‘飞轮’厉害得很，他一甩，我的马就被剖肠割肚，还好青白不是一般的马，临死前，带我进入草丛，我怕是，以后再难驯出这样有灵性的马来了。”
说到这里，程千灯确实心疼青白，“对了，言姐姐呢？”
白无敌低下头去，语气低沉，“死了。”
“是左道主？”程千灯忙问。
“没错，是左道主的飞轮，左道主估计不知道言莫云和赵澜的关系，他应该是看到了言莫云身上的令牌，又看到了我，他认为我们是一伙的，但是有不确定，于是先对我出手，如果言莫云出手相救，那就证明我们确实是一伙人。”
“言姐姐救你了？”
“嗯，言莫云过来帮我，却被左道主飞轮割喉，死状......很惨。”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这件事里，唯一无辜的，就是言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