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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个官儿能有多少事(1 / 1)

叶弯弯觉得自个儿最近大概犯了秋困。这不,一觉醒来太阳又已落山。

可今日与以往有所不同。

她揉着眼起身,问静候在紫藤花架外的银光,“夫君回来了吗?”

“尚未,”银光眸色微闪,低下头道,“许是宫中有事耽搁,夫人不必担心。”

“辞个官儿能有多少事啊。”

叶弯弯伸着懒腰,慢吞吞往外走去,“说不定夫君就回了。我去门口接下他。”

三两步她已行至月拱门。

身后,银光双唇瓮动又很快抿住,紧步跟上。

天色渐黑。

夜风萧凉。

相府门口悬挂的灯笼摇摇摆摆。

叶弯弯站在牌匾下,裹着披风,不时踮脚张望。

等了有一会儿,路口终于出现零星灯火,朝相府而来。

随着距离渐近,看清火光源于一盏莲花宫灯。拎着它的人身形隐没在宽大重紫披风里。叶弯弯看过一眼,失望地垂下脑袋。

这不是顾清宴。

至于是谁,等不到想等的人的叶弯弯此时并不感兴趣。

银光观察更为细致,见拎宫灯的手涂了寇丹,走动间脚下露出繁复的裙摆,猜测这或是位养尊处优的富贵女子。

如此,夜间独行,行迹更显鬼祟。即便是女子,眼下银光也不敢掉以轻心,当即厉喝,“什么人!?”

府中侍卫迅速出动。眨眼间,叶弯弯前方多出道弧形防御墙。

来人不为所动。止步台阶,摘下兜帽向着兴致缺缺的叶弯弯福身一礼道,“见过孙小姐。多年未见,孙小姐可还记得我?”

竟是曾经照顾过她,又被外祖母认作义孙,如今已是安亲王侧妃的苳雪!

自她嫁进王府,她们确实没怎么见过面了。

叶弯弯意外道,“当然记得。”

她从后面走出,摆手示意侍卫们退开,“外祖既收了你为义孙,还叫什么孙小姐。唤我名字便是。”

“当年若非孙小姐说动老太君,苳雪哪能如愿以偿,还有了这份体面。孙小姐恩情,苳雪一直铭记在心。又岂能不知进退,与您相提并论。”视线不动声色扫过相府四周,苳雪面上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窘态,“今日来的匆忙,不曾备帖,不知能否到府上讨杯茶水喝?”

“都多少年了,苳雪你说话还是这么文绉绉,一点没变。难得来我这一趟,别说茶水……”

“夫人——”

眼见势头不对,银光快步阻在两人中间,绷着一张脸俯首劝叶弯弯道,“夫人,这恐怕不妥……”

且不说安亲王府与相府不合已久。苳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夜前来。怎么看都像是有所图谋,不得不防。

叶弯弯不曾想他会这般戒备,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苳雪,沉默稍许,拍着银光的肩道,“来都来了,有什么妥不妥的。”

她将披风裹紧了些,引着苳雪往里走,一边同她闲聊道,“本来是等顾延之,没想到等来了你。也不晓得他忙什么,这晚还没回。”

苳雪闻言,只恨不得进府的路再短些,再快些。眉心不自觉皱起,撕碎她一路勉强维持的假象。

叶弯弯没瞧见,她回头叮嘱银光去了,“找个人给夫君送件披风,怪冷的。”

银光劝阻不住,正猜度苳雪意图。乍然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等叶弯弯进了府,他不由望向皇宫,黑沉的鹰眼隐含忧虑。站了几息,方转身迈进相府大门。

安排侍卫送披风的事,倒好似被遗忘了般。

……

当年安亲王上明山求娶,几乎轰动整座帝都城,却少有人知,那是第二次提亲。此前安亲王还请过皇族冰人说媒,被苏老太君礼貌温和又不容置喙地拒绝,当事人之一苳雪更是罚跪孔圣人像。

彼时,堂前苳雪脊背挺直眼神倔强,堂后苏老太君愁眉不展连连摇首。叶弯弯不解,外祖母待苳雪一向很好,为何不肯点头这桩你情我愿的婚事。

“正是为苳丫头着想,外祖母才不能答应。安亲王并非她的良人。”苏老太君思虑重重,叹息总结道,“此子胸有野望,心难容情。”

张义恩伏诛,朝堂班子重洗,以顾清宴与慕容玦为首隐隐形成两股新势力。虽说洛枫书院素来中立,却有人担心因叶弯弯的缘故,他们日后会站在顾家这边。

慕容玦堂而皇之求娶苏老太君身边亲近又看重的人,就是一种必赢的试探。若她不允,龙椅上的帝王定心生猜忌。若她允了,这桩婚事就会成为一道制衡。

参杂诸多算计的感情,即便再深再真,终也有伤心入骨的一日。苏老太君又怎忍将她养在膝下,悉心教导十几年的孩子,嫁给这样一个人呢。

“可是,”叶弯弯挠挠眉毛,发表了下自个儿的意见,“我从来没见苳雪这样坚定过。外祖母这么做,岂不是叫那什么…亲者痛、仇者快?”

“你这丫头又胡乱用什么词。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亲者痛、仇者快了。”

“您看,这会儿你俩都不高兴,不就应了亲者痛?”叶弯弯掰着手指一根根数,有模有样分析道,“再来按您的话讲,怎么选都会称了一些人的意,岂不是仇者快。既然这样,您还不如高高兴兴答应苳雪。至于以后的事……有人敢做初一,我们也不必怕做十五,定叫他们知道,谁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小姑娘一脸神气,天不怕地不怕的。

苏老太君抚着她发顶,将这话琢磨一番,慢慢笑了,“前路莫测,吾辈自勇而往之。弯弯这话说的很好。是外祖母的心老咯。去吧,去叫苳雪进来。”

两人又谈了什么,叶弯弯不知。只记得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苳雪眼睛红通通出来笑着向她拜谢。临了,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婢子不会让老太君和孙小姐为难的。

直到近年,叶弯弯才想明白其中含义。自出嫁后,苳雪不回山,也从不与她往来,将自己藏在王府后院,分外低调。这份疏远与淡漠的背后,是为了不给旁人半分利用可能,不愿给她们添麻烦。

而今,她半夜只身前来,叶弯弯又怎会拒之门外。

但如何也没想到,甫进前厅,苳雪抓着她的手臂,开口就是平地起惊雷,“孙小姐,相爷被今上困宫里了,不日将有牢狱之灾!”

忍到现在,苳雪的焦灼急切全无遮掩,叫毫无心理准备的叶弯弯和坚持留下的银光皆是一惊。

银光更多是惊疑不定,她居然是来送消息的?!真的假的?

叶弯弯则是惊怒交加,自家夫君进宫辞个官,怎么还搞到要坐牢的地步?!

“他奶奶个腿儿,这到底咋回事!苳雪你说清楚点。”

……

苳雪也是无意间在王府书房外听到慕容玦和幕僚对话,才知龙椅上的那位早已容不下相府势大,筹谋良久,终于忍不住动了手。

慕容祈将顾清宴囚困宫室,又命御武司、龙啸营等亲信军队暗中进行部署,于今夜亥时查抄相府在内数座府邸。再由慕容玦负责审问依附顾清宴的诸位重臣,天亮之前拿出铁板钉钉的罪证,叫顾清宴再无翻身余地。

“好个慕容祈,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真特么不要脸!”叶弯弯黑着脸听完始末,一掌拍上茶桌,火冒三丈道,“敢动我夫君,老子先打断他两条狗腿!”

茶桌应声而碎,叶弯弯怒气冲冲往外走。银光暗道不妙,正要阻拦,苳雪已先一步拉住了叶弯弯,“孙小姐,切莫冲动。若不小心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反倒会错失救出相爷的良机。”

“狗皇帝囚我夫君,老子去讨个说法哪里不对?!”话虽愤懑,叶弯弯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

论对错,自然是对。可皇权之下朝野之上,论的向来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对错二字。

苳雪扫了眼从始至终未曾放下戒备的银光,知晓自己身份尴尬,不便多说,更不适合再待下去,遂向叶弯弯福身一礼道,“只怪苳雪人微力薄,帮不了孙小姐什么。还请孙小姐多多保重,苳雪就不打扰了。”

叶弯弯见状,从愤怒中抽离一丝情绪,又感激又歉疚道,“苳雪你不要这样说,我该多谢你才是。我送送你。”

“孙小姐请留步——”

苳雪婉拒,抬手戴上兜帽,如来时般神秘离去。

厅中只剩两人。

叶弯弯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忽而以拳击掌,停下道,“不行!我还是得进宫一趟!”

正犹豫着怎么开口的银光一听,登时急了,“夫人不可……”

叶弯弯摆手道,“不必再劝,我这回真不是冲动。刚才的情况你也听到了。我不如夫君聪明,搞不定这种局面。但夫君可以,狗皇帝关他在宫里,怕的不也是这个?放心,我只救人,暂时不会揍狗。”

不不不,这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银光慌了,脱口而出道,“夫人您这样做,会坏了相爷计划的!”

……

…计…划?

……会坏了相爷计划?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意料之外的状况砸下来,叶弯弯脑壳都懵了,气都气不起来。晕晕乎乎坐回太师椅,揉着太阳穴道,“说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银光找了个切入口,坦白道,“其实相爷进宫前已吩咐属下,亥时左右送夫人离京。”

为什么要送她走?

叶弯弯下意识想拒绝,但又想到是自家夫君的决定,遂将这话咽了回去,转而拧眉道,“怎么又是亥时。”

自然是因为太早容易被人发现端倪,再晚又来不及。银光解释道,“今上要查抄,相府必然首当其冲。到时龙啸营扑空,城中生乱,我们可以借机从北城门离开。那里有人接应。”

听到这,叶弯弯总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这么说,夫君从一开始就知道狗皇帝不安好心?”

银光点点头,“是的。所以吴大人他们会被抓,家中将搜出账本和跟相爷往来的信件。在刑罚或是家人性命受到威胁下,对相爷所有罪名供认不讳。”

知道的越多,叶弯弯越发不解,坐直身子问道,“这,这是为什么啊。夫君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

“自然是为了保住跟随相爷多年的诸位大人。哪怕被贬,起码还活着。”

这话不满里带着些许无奈,听得叶弯弯更糊涂了,又有些不安,身体微微前倾道,“我还是不明白。夫君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称了狗皇帝的意?”

狗皇帝容不下夫君,要他再无翻身之地,要拿他下狱,要问他的欲加之罪。明明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夫君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想到顾清宴这么做的结果,叶弯弯眼睛都急红了,猛地起身一把揪住银光的衣领低吼道,“不是说好辞官的么,夫君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瞒着我!”

“辞官哪有那么容易。”

相爷说过,他不愿夫人日夜悬心,但要是夫人问起,也无需隐瞒。银光被迫仰头,苦笑道,“狡兔死,走狗烹。相爷他退无可退了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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