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应对(1 / 1)

贵妃娘娘的赏荷宴,设在宫中御花园里,如今皇后被打入冷宫,皇上又不成人形的躺在床上。

贵妃娘娘,便是这宫里权势最大的人了。

如今宫中诸事,基本都是她在操持,如今夺位之争,已然进入了白热化,除了必要的佳节盛宴,贵妃娘娘每隔三五日,总能寻些由头,将大家聚集起来,以此收拢人心。

年汀兰是一贯不好这些过场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后宅妇人在这些事上,尤为有兴致,偏偏这些个后宅妇人,大多又有些手段,闺房闲话之间,还是会对他们家的当家人,产生些影响。

“母亲去了吗?”年汀兰刚刚上马车,便忍不住询问。

青鱼小心翼翼的扶着年汀兰,她的伤口昨日刚刚处理,今日便一意要入宫,借此机会见一见何木珍,她也是多少有些担忧。

“去了,贵妃娘娘亲自派的车马去接,说来这些日子,贵妃娘娘将夫人跟得紧,说是讨好拉拢,似乎更像是监视一般。”

如今夏日,马车里,青鱼却是命人做了许多的软包,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年汀兰给磕了碰了。

年汀兰微微叹了口气,不论是哪一种,如今母亲也不知在与她置什么气?如何会气到,连她人都不见了?

只是在此事上,年汀兰却是有十足的信心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婿,母亲就是再生气,也不至于会被贵妃娘娘,当真拉拢了过去。

“你在府中的人,可有给你说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年汀兰寻了个最为安全的姿势,半趴在案几上,不至于碰到伤口,姿势有些怪异,却也是极好。

青鱼在年汀兰身边坐着,随时关注着年汀兰的表情。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说夫人自打侯爷回去之后,就下了令,不许再与小姐多加亲厚,就是小姐回门的时候,也是不能进的。”青鱼这般说,年汀兰却想到,之前因为自己旧伤复发,三日回门的时候,根本就未曾回去,可能玄渊,也是因为前朝政事繁忙,所以都完全忘了这些成亲之后,该有的规矩礼数。

年汀兰神情有些凝重,不知为何,当初在年府的时候,还觉得,与父亲母亲生气,不过是一时半会儿,事情算不得严重,如今出了年府,听见母亲与自己这般置气,这心里竟是不安得很,总觉得似乎是得罪了她,这心里有隔阂,总归不好。年汀兰的车马行走缓慢,等她到御花园的时候,所有人基本已经到了,她三步一喘气,好容易才到了目的地,休息了许久,这才决定往里头走。

“呵,我当是谁呢,一直在这门口站着,竟是太子妃来了?”

这声音是何其的熟悉?要说以往,这声音的主人,事事都护着自己,如何会与自己这般阴阳怪气?

与玄渊的这档子婚事,算是彻底得罪曾素之了,见一次,便要这般弯酸一次。

“我还当是谁这般关注我,竟是曾家小姐?听说贵妃娘娘已经给你许了曹国公府的大公子,那也是绝世无双的翩翩公子,曾小姐,何苦还要揪着我不放?”

年汀兰本不想再与人结怨,但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曾素之放不下过往,她年汀兰次次也被揪着,若是不还击,她这心里也是极不痛快。

曾素之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瞧着你这身子,还与我嘴犟?有意思么?”

年汀兰整理了衣衫,冷冷瞟了眼曾素之,“是啊,有意思么?”

四目相对,恍然看到少年时,两个家世门第相当的小女子,单纯真心,相互之间,说的是民间话本,聊得是衣衫珠钗,哪家少年郎多看了几眼,那也能拿来相互调笑。

曾素之沉默了,转过眼,率先进去,小跑到贵妃娘娘身边,也许是说了年汀兰的到来,几分纷纷向她看来。

年汀兰挺直了腰背,哪里还能顾及那疼痛的伤口?

“我这脸色,可还好?”年汀兰缓缓询问,终究是伤者,只怕是再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的无神。

青鱼安慰,“小姐本就姿容秀丽,今日又略施粉黛,尚且无人能及。”

女孩子终究是虚荣的,对这容貌一事,更是在意,年汀兰知道青鱼这仅是安慰,却也是忍不住轻笑出声,“都已经嫁做人妇了,我哪里还管姿容秀丽?只是母亲与嫂嫂在那,我若是脸色差了些,只怕她们担忧。”

年汀兰说明缘由,青鱼点点头,扶着年汀兰步步往那些好奇的望着她的人群中走去。“小姐放心,面若桃花,唇红齿白,极好的颜色。”

贵妃端端正正的坐在正中,年汀兰规规矩矩的行大礼,只瞧着富贵端庄的贵妃娘娘,面上带笑,缓缓起身,曾素之与方绮雯一左一右的扶着贵妃娘娘,缓缓向年汀兰走去。

“还当太子妃还在养身子呢,这请柬啊,送了不少,说来这还是太子妃头一回赏脸,来本宫办的席面呢。”

贵妃娘娘是多厉害的人啊,当初与曾志帆闹到父女断绝关系,也要进宫,熬到如今,算是父女之间没了嫌隙,开始联手辅佐四皇子了。

年汀兰假笑,看着贵妃娘娘,如今她是贵妃,她年汀兰却是太子妃,说来没了皇后与皇上,她年汀兰才该是皇宫之中,最为名正言顺的主事人,若不是她这身子骨落了下风,何苦会让这贵妃娘娘在这些人群里头,游走的这般顺利?

“娘娘说笑了,之前的确是汀兰身子不好,这才怠慢了诸位夫人,事事由着贵妃娘娘操持,娘娘实在是辛苦了。”要说这耍嘴皮子,年汀兰自居第二,是无人敢称第一的。

贵妃娘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头一回,她还当真是遇着了对手。

感情这年汀兰,如今便以宫中女主人自居了?“可不要太得意,你这个太子妃,可还没有坐稳当呢!”贵妃娘娘牵起年汀兰的手,在年汀兰耳边轻声道,正当她要缩回去的时候,却被年汀兰一把反握住,“方才,贵妃娘娘可都当着众人的面,唤了汀兰一声‘太子妃’呢!”

贵妃娘娘被惹恼了脾气,一生气,眉毛便略微往上飞起,年汀兰看着上挑的眉角,“姑姑,莫要与她多逞口舌。”曾素之自知她们是说不过年汀兰的,顺势将贵妃从年汀兰的手里给拉回来。

年汀兰猛地一松手,贵妃重心不稳,险些摔倒,索性曾素之与方绮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给扶住。

年汀兰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素之姐姐与贵妃娘娘果真是嫡亲的姑侄,就连这生气的模样,都相似的不得了。”

两个宫中如今最有权势的女人较量,众人是都看在眼里的,平日里年汀兰一直没有露面,只当是太子府中,落了下风,如今再看,却是肯定,是这厉害的年家小姐,没有与别人计较呢。

贵妃娘娘好不容易熬到皇后没了,如今皇上成了那个样子,本是在不断的给自己孩子拉拢关系,只想着,自己可以成为这宫里权力最大的人,谁知道,竟会半路杀出来一个年汀兰,这样踩着自己的裙摆。

“贵妃娘娘是四皇子的母妃,说来,便也算是太子殿下的,这主位,还是由贵妃娘娘来坐吧。”

贵妃以为,她放过了年汀兰,这事便算是了了,谁知道这年汀兰却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气得贵妃一甩袖,“年汀兰,你不要太嚣张,皇上如今可还在位!”言下之意,这主位,哪里是她年汀兰让的?本就是她这个贵妃娘娘应当坐的!

年汀兰浅浅一笑,“好,贵妃娘娘说的极是!”

高低立现,如今宫中这情势,谁还看不清?那皇上如今只算是一个名头,真正的实权,都分别被太子与四殿下掌握在手里,莫说这太子妃尚且还在低调,就是太子的生母惠嫔,都一直深居简出,时刻在照顾这皇上,贵妃娘娘却是迫不及待的开始行事,来了些太后娘娘的做派。

这个时候又与太子妃好一番为难,都是些大宅子里的女人,见多了这种争权夺势,岂能不明白?

贵妃娘娘从见到年汀兰的那一刻,便已经失去了理智,这会子更是气的不轻,那个年汀兰,不住在宫里,她拿捏不得,狠狠盯着她,若是眼神也可以杀死人,那年汀兰不知道该死了多少回了。

年汀兰来这赏荷宴,并不是为了来与贵妃斗嘴的,其一是要众人知道,她这个太子妃,并不心虚,其二,自然是要找到母亲,与母亲说一说,这世间之人,她都可以不在乎,但独独她的父亲与母亲,她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她眼巴巴的望过去,却只见何木珍面无表情的偏了头,根本不看年汀兰一眼。有人前来巴结,年汀兰一一应付过去,一路游走,好容易走到了母亲身边。

嫂嫂卫玲珑与她在一处,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年汀兰推开青鱼,走到自己母亲声音,可怜兮兮地唤了声,“母亲!”

何木珍背脊一僵,再是冷硬的心肠,这个时候也显得有些松动,年汀兰这声母亲,唤的实在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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