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弛间(1 / 1)

风雪漫天,坤凤宫的红墙上,已经覆盖了白瓦,皇上玄渊站在坤凤宫外,已有半日了,宫内的皇后娘娘,半分要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此事传到各宫的耳朵里,纷纷前来探望,众人都不敢上前去,独独贵妃曾素之,走到玄渊身边,“皇上,这风雪实在是大,小心龙体啊。”

玄渊长身立在坤凤宫门口,对于曾素之置若罔闻,只自己盯着那紧闭的宫门,嘴唇紧抿,如今他为帝王,手腕铁血,对于曾素之,没了心思,便没了心思,再不似之前,有求于曾家时的那般嘴脸。

如今曾志帆瘫软在床,眼看着曾家大树就要倒塌,她这个贵妃,也不过是皇上收拢旧时文臣,所立的棋子罢了。她在皇上心中,有个几斤几两,她的心里还是清楚,就是如今,腹中有子,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皇上,皇后娘娘不过是一时之气,气消了自会寻皇上,还请皇上听了众姐妹一声劝,回宫吧。”

曾素之终究不死心,这人,孰好孰坏,莫不是这个皇上是不会感受么?

“请皇上,回宫吧!”

随着曾素之的话音一落,后头便跟着一群人下跪请回,冰天雪地的,个个都是出身权贵之家,哪一个不是娇生惯养?

玄渊就是不将她们放在心上,但是他们的身后呢?那些组成汉国体系的家族,总不能不顾吧?

“诸位爱妃回吧,皇后身子骨不好,若是憋着气,朕恐伤身!”

朕恐伤身?众人面面相觑,如今伤身的是皇上,陪着皇上伤身的,可是她们这些不得半分宠爱的女子,那皇后关着门,烤着火,哪里能伤着身了?

曾素之由身边的人扶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就是半分余光都不舍得给自己了?

到底是娘家有人,这皇后娘娘硬气得很,连皇上都能晾着这般久。

坤凤宫内,青鱼将一碗暖暖地燕窝递给年汀兰,看着她悠闲的看着手里的话本子,就是在喝东西的时候,那双眼睛也舍不得离开那书,“娘娘,皇上已经在外头,待两个时辰了,宫里那些妃嫔,该来的都来了。”

年汀兰吃着东西,翻着书页,一双清冷的眸子微微眨了眨,“哦,那倒是有福气”

“今日风雪异常得大,他们怕是得吃些苦头。”青鱼并不想为谁说情,只是她得要提醒年汀兰,有时候事情做得太过了,唯恐适得其反。

“呵呵”也不知,是看到了书上好笑的地方,还是觉得青鱼这话好笑,年汀兰轻笑出声,“他们受的,不过是些皮肉之苦”她年汀兰受的,却是阴谋暗箭,这等心灵折磨,谁又有她受的这般沉重?

说来也是笑话,竟然连自己的记忆,都不配拥有,还能任由他们随意改之,这样的年汀兰,与木头人,又有何异?

天色渐晚,御膳房送了餐食前来,坤凤宫的门,不得不开,皇后娘娘却是下了令,除了御膳房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得进,皇上的脸色黑成了一团,众人都在陪着皇上,看着他的脸色。

“程玉,命她们都回自己宫去,朕去一趟御膳房。”

皇上终于是没了耐心,曾素之一向擅长观人神色,明显觉得皇上已经变了脸色,但听说他要往御膳房去,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虽然随着众人一同退下,却并没有当真回自己的宫殿,转而是躲在角落,暗中观察。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一会儿,御膳房的东西又送来了,只是这一回,为首的人,赫然是穿着御膳房制服的皇上,提溜着一食盒,程玉跟在他身边,诚惶诚恐。

“娘娘,皇上来了”青鱼老远就看见了皇上,小声提醒年汀兰,年汀兰到是未曾料到,玄渊竟然会来这样一出,放下手中碗筷,做出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

青鱼自是领会,“娘娘,可是没有想吃的?”

年汀兰并不说话,只幽幽叹了口气,“皇上,可还在外头?”

要说这玄渊,在听见年汀兰提及自己的时候,身子一震,险些将菜给撒了,索性年汀兰故作忧伤,并不看他一眼。青鱼早知道他的身边,自然是只顾着安慰年汀兰,“回娘娘,已经走了。”

一瞬间,年汀兰这眼里就盈满了泪水,“他如何,哄都不哄我,便走了?”

“娘娘,皇上在外头,站了可有两三个时辰,这一下午都定在雪地里头了,是您自己,不许开门的啊。”主仆俩一唱一和,一个委屈,一个责怪。

这年汀兰,当真是天生的戏子,平日里从不曾故作姿态,这会子,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青鱼都心疼不已,更莫说站在一旁,一直观察着这边情状的玄渊了,就连心中方才,那一丝,觉得年汀兰恃宠而骄的念头,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要说一开始他看上年汀兰,因为她的性子,因为她的家境,如今他登基为帝,万人之上,年家虽说依然势大,年汀兰却并不是他,必须要讨好的对象。可是如今他这心里,却是装不下其他女子,这眼里也是看不到其他女子,。

年汀兰,他看不透,也看不够,时而高冷清贵,时而矫揉造作,时而温暖和煦,时而梨花带雨,这样的女子,就是将他的一颗心,占得满满的。

“娘娘不开心,你哄着便是了,如何还敢责备自己主子?”

玄渊蓦然插嘴,年汀兰一张小脸,脸上的泪水珠子都还挂着,抬头看着玄渊笑盈盈的走来,青鱼连忙行礼认错,玄渊摆了摆手,将众人都挥下去。

“你来做什么?不是被你那些贵妃容妃之类给请走了吗?”

年汀兰连忙拭泪,玄渊上前,抓住她的手,将她下巴上的那滴泪给接在手里,放在嘴边一尝,做出一个难看的鬼脸,“看看,就是皇后娘娘这般的美人,哭出来的泪都是苦涩的,往后,可不许再哭了。”

年汀兰被他弄得一阵脸红,白了他一眼,“谁哭了?你不要胡说。”

玄渊被她的娇憨所动,这心里前所未有的柔软,就像是化成了一朵朵云彩,这样的感受,当真是前所未有,小心翼翼地抱住年汀兰,“汀兰,我往后,再不会宠幸他人了,那一次,当真是意外。”

年汀兰在玄渊的怀里,一双含泪的眼睛,已经挂上了寒霜,意外?计划之中的意外吧?

啪地一声,年汀兰一巴掌拍在玄渊胸口,将他用力推开,“我不信,以往你就对她特别,如今她已经是你的妃子了,你想如何还不是你的事儿!”

玄渊看着她又突然来的怒气,不怒反笑,再一次凑上前去,抱起年汀兰,“以往只当你高冷难训,如今看着你这吃醋撒泼的模样,当真是迷人得很,汀兰,我唯一觉得特别的,待之特别的,也只有你了啊。”

玄渊趴在在年汀兰的脖颈处,口中的热气呼地她阵阵发痒,年汀兰眼睛一亮,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这秦阳的驭男之术,果真是厉害得很,不过是一推一拒,一迎一合之间,这玄渊便像是着了迷一般。

帝后和好,欢欢喜喜用了一顿晚膳。

杏林斋上,墨卿桑听着墨邪描述着,皇宫里的情景,眼神是越发的悠远悠长。

秦阳煮的酒已经冒起了白烟,“这皇后娘娘当真是聪明得很,想来她天生就该由着魅惑男人的本事,我那些个伎俩,她竟学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墨卿桑端起秦阳递过来的酒,酒入喉头,自是一股子辛辣刺喉,“她就是不做任何事,只站在那里,都足够魅惑那个人了。”

秦阳挑了挑眉毛,“这般有信心?”

墨卿桑苦笑,玄渊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那是与他一样,从一堆白骨里头爬出来的死神,冷血无情,手腕铁血,这便是他的特点。若不是真心悦爱一人,又怎么会甘心情愿被她魅惑?以至于失去理智?

“只希望,她今后,不要后悔才是。”

墨卿桑又是一杯酒入愁肠,这些个恩恩怨怨,真心假意,不过是当时之下,年汀兰沉浸在自己的悲愤之中,此中行径,也不知可是她的本心?

今年是新帝登基的第一个新年,宫里办的极为盛大,尤其是又面临着皇后与贵妃,双双怀有子嗣,更是诸喜同来。

玄渊如今,是有了地位,又有了年汀兰,这些东西,都是他以往最为期盼的,夜半烟花,年汀兰亲自取了披风给玄渊披上,帝后站在高台之上,感受着远处那最美的风景。

“以往总觉得你离我,甚是遥远,如今就是你在我身边,你会为我关心吃醋,也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玄渊突然开口,右手握着年汀兰的手,左手抚摸上年汀兰那日渐隆起的肚腹,许是烟花闹腾,年汀兰腹中的孩子猛然一动,惊得玄渊猛然缩回了手,“他,可是在踢我?”

年汀兰笑,摸着肚子,眼睛里流露出慈爱的光芒,玄渊看得痴了,这样的年汀兰,是真实存在的。“是,方才是他在踢,想来他也在同我们一同过节呢。”

玄渊动容,从身后抱住年汀兰,“汀兰,我定要你,陪着我,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此话敏感,玄渊,终于要向她敞开心扉了?

秦阳说,杀人一命,不如虐人之心,得之失之,才是毁人之性的最高境界。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倾天:醉卧尘世 军婚甜蜜蜜,重生八零辣媳巧当家 重生之桃花酒 穿成农家弃妇后,她怒捡一代反王两半 军婚甜蜜蜜,重生八零辣媳巧当家羽霓裳 时光比你解情深 西装暴徒:天王嫂三千次拒爱脱逃 重生毒妃一笑凶猛残王折了腰苏轻妩夜玄霆 真酒是欧皇附体的笨蛋美人明日香霖安室透 苏轻妩夜玄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