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馥穗把这女仔引到夏泊舟跟前:“夏小姐,她是新招回来的财务核对员,叫纪玲。原先她做楼面主管,现在我想她兼走楼面。”
“夏小姐好!我可以走楼面,但我走楼面走怕了才想转行的。”
纪玲的小嘴巴给夏泊舟的见面礼就是谈条件。夏泊舟看她口齿伶俐,有想法,是销售的人才。夏泊舟对纪玲说:“你算财务部的,但你要和馥穗拍档下楼看看经营情况,若果提了好建议给你加薪。”
白芷暗暗出去应聘了恒兴工贸集团公司。一周后,白芷提出辞职:“夏小姐,我想辞职。”
“找到好去处了吧,恭喜你!你在这里辛苦了,功劳不少。”
夏泊舟没有挽留笑道。“没有,我想休息一下再算。”
白芷期期艾艾地说。“也好,好好休息,你学历高,不愁找不到工作。”
白芷办理了辞职,夏泊舟吩咐给她再加两个月的薪金。夏泊舟送她出门口。过了一周,纪玲对夏泊舟说:“现在的早市是现蒸现卖,现蒸现卖虽然新鲜,但人多时客人等不及就走了。可不可以出品些‘推车仔’,让客人一边食一边等现蒸的。”
“你把馥穗叫来。”
夏泊舟说。刘馥穗和纪玲到夏泊舟面前。“你把情况再说一遍,我们合计合计。”
夏泊舟看着纪玲。刘馥穗听她的建议马上赞成。“你去跟尤经理提建议。”
夏泊舟对纪玲说。“嗯好。”
纪玲转身走了。纪玲走进餐厅,早市收摊。大家弯腰忙碌收拾,准备午市。她行到尤醒目跟前说:“尤经理,最近生意很好噢!”
“托大家的福!”
尤醒目看了看纪玲,接着指着对丘观莲说:“那张台不是那样摆!餐牌不能倒着放,还有那主位要正!”
纪玲等他回过神来,跟他说了早茶的建议。“好啊!买几部餐车试一试。”
说完尤醒目开出《请购单》在负责人栏目签上名。“纪小姐你把请购单送到财务部,辛苦你了。”
尤醒目把《请购单》递给纪玲,纪玲转身走了。尤醒目望着纪玲的背影:这女仔有心用心,机灵敏锐。纪玲把情况说了,再把《请购单》递给夏泊舟,夏泊舟看了看:“我看没问题,你先让馥穗签字再递给我。”
刘馥穗在会计栏签了名,纪玲再把它拿给夏泊舟,夏泊舟在财务主管审核栏目签名,再把《请购单》递给纪玲:“你到总公司找安小姐签名,再找出纳取钱就行了。”
纪玲到总公司财务部,忐忑地敲门,听见“入来!”
她怯怯地:“找安小姐签名。”
安丽海在大班椅上挺直腰,眼睛注视纪玲:“拿来。”
她看了一下,唰唰在负责人上签了名。安丽海专门练习签名,名字签得铿锵有力,符合她的身份。第二天试业用餐车,果然效果更好。君悦酒楼天天爆棚,营业额和利润额直线上升。夏泊舟没有食言,给纪玲升了职加了薪。夏泊舟翻看工资帐单嘟哝:“原先聘请的行政总厨月薪5万人民币,一行厨师薪水也很高,他们的水准是一流的,出品的定价也要水涨船高,所以成本高。”
“一般老百姓月收入500,消费不起,营业额上不去,技术再高也没用。”
刘馥穗在旁边停下笔说。“是呀,我们属于高薪水的,也不舍得经常吃呢。”
姜茵娜附和道。夏泊舟往下翻:“现在厨师的薪酬比原先那批低了一倍,所以工资成本一下就下去了。”
她看看报表,利润额有正六位数了。夏泊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酒楼管理和财务管理都纳入正轨,她可以歇一歇。年底,酒楼全体员工按利润额分到花红。过年或者返乡,姜茵娜都会带上土特产上夏泊舟家坐。夏泊舟和她寒暄几句便无话。夏泊舟觉得她太慎重,经常欲言又止,但她是尊重夏泊舟的。一般下属对夏泊舟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唯有刘馥穗畅所欲言,不客套讲餐饮行业的行规。夏泊舟感叹大广州的人见多识广,广州的餐饮业是全国之最。在刘馥穗这里她才知道“咨客”就是穿旗袍站在大堂最前面接受客人咨询的美女; “侍应”是帮客人落单楼面服务客人的美女;“传菜”是把菜传到“侍应”手里,再由“侍应”放倒餐桌面,招呼客人的美女;还有在收银机前的“收银”,穿黑衫的是楼面主管,相当于服务员的大姐大。厨房按技术等级还分一镬二镬;一砧二砧,各个等级薪水不同。最高长官是行政总厨,是整个酒楼的大哥大,尤醒目相当行政总厨;还有大厨,这位大佬一般不做菜,除非是特别的嘉宾,平时只是对徒弟指点指点。师徒关系相当于父子关系,一级一级铁的很。刘馥穗丈夫来接她下班,也顺便到夏泊舟家坐坐。刘馥穗丈夫谭志才说:“你们住这里原来是农田,现在盖了好多房子。”
夏泊舟好奇:“谭生是西海人?听你的口音不像哦。”
“不是,我是广州人,1968年来东风农场做知青的。”
黑黑胖胖的谭志才眼睛明亮。“那你是老西海了,你不打算回广州了?”
夏泊舟问。“不回了,一个月回去一次看儿子。现在坐车方便多了,以前回广州要一天时间,十几个渡口。”
谭志才大声说。“你还真本事,找到馥穗这么年轻漂亮能干的太太。”
夏泊舟看了看刘馥穗那白得透明的脸,估计谭志才比她大十岁。说到酒楼的经营,谭志才说得头头是道,夏泊舟佩服。“他是我的会计师傅呢。”
刘馥穗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难怪。”
夏泊舟看了看他俩。他们谈得热火朝天……临走,夏泊舟把回礼塞到谭志才手上,他们推辞。“你们是我师傅,不能不收哦。”
夏泊舟坚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