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胡说八道,故意引导洛云亭多透露,等五城兵马司的人与御林军联合搜查后,沈清宁这边已经打听了个差不多。莫府被御林军围住,大概率不是齐文帝的意思,而与陈家有关联。现下陈家的野心昭然若揭,根本不需要加以掩饰,甚至开始明目张胆地陷害忠良。“二殿下,在沈小姐的马车上发现一颗血滴子。”
洛云亭的手下又去搜查一遍,拿出一块沾血的白帕子回禀道。莫府有人逃离,若是送消息给莫尚书远在西南的旧部,对陈家一派十分不利。现下,洛云亭就想快速把莫府的人定罪,全部斩首来个死无对证。只要人一死,即便莫尚书的旧部知晓,也难以改变这个现实,他们闹腾不起来。“沈小姐,你是否要解释一下?”
洛云亭皮笑肉不笑地道,“窝藏嫌犯的罪名,就是沈尚书也承担不起。”
他提前说了,莫家犯下株连九族的大罪,只不过皇恩浩荡,赦免莫家的族人,莫府众人难逃掉脑袋的命运。“这……这需要解释的吗?”
沈清宁突然面色苍白,晃了晃身子,倒在玉屏身上。自家小姐一瞬间的柔弱,把玉屏吓一跳。不用说,小姐肯定在做戏,只不过入戏速度太快,玉屏差点相信了。“不然呢?”
洛云亭步步紧逼,直觉告诉他,从沈清宁身上能查出点线索来。“可是……”沈清宁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道,“可是女子来小日子这等事,在男子眼里不是污秽吗,可以随意说的?”
沈清宁一句话问出口,二皇子和身边的侍卫面面相觑,众人面色很是古怪。随后沈清宁很是放松地道:“二殿下不同于迂腐之人,臣女很是敬佩啊!”
作为郎中,沈清宁对于正常的规律根本不避忌,是女子都要经历的东西。在大齐,月事是污秽,这让她非常不能理解。“沈小姐,天色不早,早些回府吧。”
洛云亭摆摆手,他怕再和沈清宁交流下去会当街爆粗口,维持不住他的形象。上马车后,玉屏忍不住笑出声来,“您是没看到二皇子那脸色,您说出小日子,他好像被施展定身法,定然想不到您语出惊人。”
说完,玉屏又开始发愁道:“若二皇子说的为真,莫尚书为何犯了大罪?”
“先回府,不得声张。”
玉屏是沈清宁的眼前人,沈清宁根本隐瞒不得,她附耳玉屏,小声地吩咐下去。莫琦玉的伤势不重,但是也需要进行消毒处理,沈清宁担心的是莫府众人的情况。今日娘白氏碰见莫夫人,说明莫家对突来的没顶之灾没有任何防备。等到府上后,玉屏遣走院中下人,打来温水后退下去,小姐不说玉屏不问。左右无人,沈清宁立刻上演大变活人的戏码,而见证者青竹看到凭空出现的男子,吓得连忙逃窜。对于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宠物,沈清宁没有杀蛇灭口。处理好莫琦玉的伤势,莫琦玉这才悠悠转醒。莫琦玉睁开眼,发觉自己正在沈清宁的闺房中,当即感觉到不可思议。他起身想要离开,却被沈清宁阻止。“玉屏去大厨房下汤面,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清宁已经从二皇子口中打探到一些情况,若说莫家通敌叛国,沈清宁打死都不相信。莫家满门忠烈,为保家卫国,莫家男丁死伤大半,这也是莫夫人心里受到重创的原因。如今轻飘飘的一句话,给莫尚书定罪,沈清宁不服。“其实我也不清楚。”
莫琦玉摇摇头,朝中琐事,他爹爹很少回来说。今日下晌,爹爹被同僚送回府上,回府后已经是昏迷的状态,人事不省。莫琦玉想来给沈清宁送信,请沈清宁去看诊,谁料御林军的人围了莫府,二皇子气势汹汹地带人来搜查。“他们在我爹爹书房搜到通敌叛国的罪证。”
爹莫尚书始终昏迷,莫琦玉又不清楚情况,莫府上下被关在府内,只进不出。他娘虽经历大风大浪,在常年高压之下,当即受不得,整个人傻愣愣地,府上只能靠管事和莫琦玉来主持大局。没办法,莫琦玉硬闯,被御林军拦住,他顾不得那么多。情急之下,莫琦玉跑到一户宅院,躲避在马车内想对策,谁料遇见了沈清宁。莫府大难临头,莫琦玉不想牵连自己的好友,可是他终究没做到这一点。“这定然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陈家在背后作祟。”
莫琦玉在冷静后,突然清醒起来。如今莫家的旧部被调往西南,想要救莫家,抗衡陈家的势力,他必须只身前往西南求援。此番山高水长,路途遥远,一切未可知。“琦玉,以不变应万变,你既然逃出来,千万别再自投罗网。”
沈清宁深呼吸,深感不好办。最近赶上多事之秋,昨日为许易的死刚搜查过江洋大盗,今日又有新变化,莫府众人沦为阶下囚。“明日我和娘亲去护国寺,我和安宁齐宣一起给你想办法。”
沈清宁表达自己的立场,她绝不会放弃朋友。凡事总有解决之道,今日想不出不代表明日没有。“你先安心住着,莫尚书的看诊不能耽搁,容我先想想法子。”
无论如何,总要先为莫尚书看诊,莫尚书昏迷,情况似乎很严重,不能再耽搁手术的黄金时间,莫府需得有莫尚书坐镇。万一莫尚书不在了,岂不是容陈家随便编造罪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沈清宁在房内绕了几圈,发生这等大事,三皇子那不可能没一点消息。现下内城戒严,她想和三皇子见面不方面,何况是去有御林军把守的莫府看诊。“琦玉,你对府上很了解,哪里可以不惊动御林军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
关键时刻,还是靠自己更靠谱。沈清宁思来想去,给三皇子送消息也得耽搁时间,还不如她只身前往。至于御林军,沈清宁倒是不怕,她有保命的医药空间,随时护得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