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沈清宁的言外之意,拓跋珍珠心里很不痛快。沈清宁是她那瞎子大哥看中的女子,拓跋明月人在大齐京城,怎会眼睁睁地看着沈清宁嫁人?从小到大,拓跋明月想得到的一切,无论东西还是人,从未落空过。被言辞拒绝,拓跋珍珠并不想逞口舌之快,于是退让一步道:“那只比试骑术如何?”
“拓跋公主,你被送到大齐和亲,并非为到大齐比试,胜负欲别那么强。”
面对甩不开的狗皮膏药,安宁郡主看不下去,挡在沈清宁面前道,“清宁备婚,琐事繁杂,若你不介意,和本郡主比试一番。”
“怎么,许易没了,安宁郡主说不到人家了?”
拓跋珍珠还想讽刺几句,被一旁的下人推了推,她提着裙摆匆忙离开。“拓跋珍珠话里有话,难不成许易之死,有异族的手笔?”
安宁郡主皱眉深思,有一股莫名的势力参与其中,并且成功搅合此事。不过有一点,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在和卫子丰酒楼约见后,许易当晚被人杀死在府上。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卫子丰没有再找过她,也没托人送任何消息,此事不了了之。“此事很复杂,咱们先放一放。”
沈清宁斟酌后,仍旧感到犯难。按理说,许易是被卫子丰先杀死,总共去三拨人,卫子丰,三皇子和后来的拓跋明月,以至于大理寺迟迟抓不到凶手。许侍郎不断向刑部和大理寺施压,皇上也下旨,责令衙门严查凶手。不管如何,到最后肯定要找出一个倒霉蛋来交差。作为一个旁观者,把卫子丰所做所为告知安宁郡主必定徒增波澜,若得知内情半点不透露,又感觉对不起姐妹。“不管凶手是谁都不重要,人渣死了,为民除害。”
安宁郡主不再纠结,她看一眼天色,催促道,“咱们快些上山,赶在午时之前说不得还能求到平安符。”
众所周知,京城护国寺的平安符最为灵验,为方丈所制,数量稀少。这两日莫琦玉离京,安宁郡主想方设法也要为莫琦玉求得平安符保护。习武之人身强体健,安宁郡主上山健步如飞,沈清宁齐宣紧随其后,三人一口气,直奔护国寺山门。山门处,出乎意料的清净,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和大理寺的人共同把守。“傅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安宁郡主明知故问,假装不了解情况。“郡主,护国寺有和尚去大理寺报官,他们寺里有个叫慧可的和尚,疑似和异族有关联,并且可能是杀死许公子的元凶。”
慧可已经消失几日,大理寺众位大人来查案,请五城兵马司出人封山。原本下山有两条路,前山和后山,现下香客统一在后山离开,前山由他们的人把守。“考虑到远道而来的香客,护国寺并未封闭,为安全起见,郡主在前殿拜佛后,最好不要乱走动。”
五城兵马司的傅大人主动提醒,说明原因。等一行人进入山门中,沈清宁找安宁郡主打听道:“安宁,你与那位傅大人很熟吗?”
傅大人三言两语,给安宁郡主送关键的消息,很像故意为之。“还算熟悉。”
安宁郡主正为杀死许易的真凶摸不着头脑,心不在焉地道,“傅大人和卫子丰是多年好友。”
慧可和尚是异族首领的私生子,为何能卷入许易的案子,总感觉大理寺是找人背锅。慧可轻易抓不到,推到他身上就可完美地解决此案,许家那边挑不出毛病来。线索是卫子丰找到的,并且带人查到护国寺,怎会有如此的巧合?“傅大人可曾婚配?”
沈清宁随口一问,看傅大人应当早已过及冠之年,说不定儿女都能打酱油了。“你怎么问起这个?”
安宁郡主立刻转移注意力,道,“傅诚早已成亲,只是现在仍旧是孤家寡人。”
安宁郡主和卫子丰关系还没闹崩之前,傅诚时常去卫家做客,为此安宁郡主对傅诚有些了解。“你说明白一点。”
傅诚长相一表人才,穿着官服一身正气,也难怪白春花只见他一面,当即芳心暗许。“既然已经娶亲,又怎么是孤家寡人?”
沈清宁答应白春花帮忙打听,本没抱多大希望。“傅大人新婚不久,他的妻子带着丫鬟到护国寺上香,突然不知所踪。”
说起来一晃有四五年之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得干干净净。京城里满是流言蜚语,大多编排他妻子有个情郎,因不满亲事与人私奔,远离京城。丢了清白的女子,哪怕过得不好也没脸再回来。对于傅家来说,真相与否并不重要,人消失了是事实,傅家催促傅诚再娶,傅诚却百般推脱,他在等一个结果。“傅大人不相信妻子与人有私,那日正逢初一,护国寺香客云集,人多眼杂,再者若真是要离家,怎么也要带上细软和几套衣裙,傅大人的妻子什么都没带。”
所以比起私奔,被人掳走的可能性更大。“傅大人品行不错,是个可信赖之人。”
齐宣感叹,很少有男子能坚持几年之久,四处寻妻,只为求一个结果。他在汝城的时候有所耳闻,京城护国寺香火灵验却有点邪门,经常有香客在此失踪,多是一些年轻女子。沈清宁恍然大悟,这与之前佟德所说对上了,卫子丰坚持娶表妹林嫣有不得已的苦衷,似乎与走失少女的案子有关联。在护国寺后山,专门修建一片供香客休息的厢房,有知客僧在前带路。沈清宁与齐宣和安宁郡主暂时分开,进入提前订好的厢房内,没一会儿,白氏带着玉屏推门而入。“清宁,你小憩一会儿养养神,娘吩咐沈嬷嬷去后厨叫了素斋饭,选了你喜欢的菜色。”
白氏看到沈清宁眼下的青黑色,很是心疼地道。在到厢房的路上,白氏遇见三皇子,琢磨下晌再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