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得知自己有心疾。”
赵铁头小心地把药丸子放在随身的荷包中,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大康及时拿药,等郎中来看诊,说不定他尸身都凉了。“不犯病你很难知道。”
路上为方便,沈清宁用了个假名宁安平,便于行走。沈清宁曾研究过大齐百姓常见病,发觉有很大一部分人心脏的卵圆孔未闭,时而犯脑中卒和偏头痛。大齐没有这方面的概念,百姓们也并不注意。沈清宁曾为赵铁头做过心脏彩超,少喝酒,饮食清淡,一般问题不大。“走完这一趟镖,赚了银子,我就把爹娘接到城里。”
家里那两亩薄田不够吃用,爹娘年纪大了,不好继续住在山里。手头有银子,全家搬到兖州,他打算开一间杂货铺。“为何要搬到兖州?”
还不如找离家近一些的小镇上,偶尔回一趟村里方便。人老了,讲究落叶归根。沈清宁与赵老伯闲聊,他住在山里很习惯,除了偶尔有虫蛇之物困扰外,很清净。山里的出产,足够老两口一年的吃用。“兖州有成药铺,开药之前还有郎中给问诊。”
冬日里,西北下大雪,赵铁头不敢进山,四周一片白,做的记号找不见,他时常迷路。留老两口在山上,他也不放心。爹娘固执,不想给他添麻烦,有病挺着,从不找郎中看诊,总是说忍忍就过去了。“安平老弟,你给我的药丸子就是在成药铺买的吧?”
不用抓药,不用煎苦药汤,药丸子能吃,看诊几乎不要钱,这是利民的好事。听说,成药铺是沈神医的,赵铁头很信任。他之所以有搬到兖州的想法,只为成药铺。“你等等啊,说不定等你走镖回来,镇上也有了呢。”
成药铺并非沈清宁一人的,她与朱光宗等人合伙的生意。朱光宗走南闯北,一直忙活开成药铺,目前看进展很快。从衢州临行前,沈清宁留下空间里所有的药材,全部在库房里归类,由大寒与朱光宗的人交接。沈清宁数了数,她的万凰教不能是摆设,缺人才啊!赵铁头很健谈,家长里短,路遇的奇闻,说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停下来。沈清宁听得津津有味,一旁大康正闭眼假寐。大康是个奇人,对八卦不感兴趣,少言寡语。除了最初找沈清宁打听自己的身世外,大康没有多说一个字的废话。马车行了一日,日落时分,镖队路过一处小镇。小镇上,只有几家客栈,规模不大。因为运送的货物贵重,镖头和镖师们得宿在马车上,他们停靠到可给马喂草料的车马行。沈清宁开了两间客房,她和大康一人一间。二人到客栈附近的酒楼里吃饭,点了几个招牌菜。“大康啊。”
沈清宁正琢磨如何把人忽悠成手下,以后帮她干苦力。奈何,大康头也没抬,食不言寝不语。等一顿饭毕,大康这才抬起头道:“路上不太平,你沿途小心一些。”
“你咋知道?”
那些追杀她的人在隐藏在暗处,如果不是她男装出行,很有可能被寻到行踪。“直觉。”
大康说完,起身先行回到客栈。沈清宁正要追,却被伙计礼貌地拦下来道:“公子,你还没结账呢。”
给了伙计银子和打赏,沈清宁又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她把大康当苦力,大康把她当冤大头,吃她的睡她的,话还不说明白了。当晚,沈清宁又进入到空间中。下晌和赵铁头闲聊,沈清宁发觉成药的种类需要加强,尤其是止疼药,这是百姓们缺少之物。大齐百姓刷牙,没有现代那么好的条件,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牙粉,实则是以粗盐为原料做的。所以,牙口有问题的人占据相当一部分。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还有小日子时受凉的妇人,疼得在床上打滚,满身是汗,太遭罪了。如果能出一款对身体损伤小又没有依赖性的止疼药,绝对是有利于民生的好事。忙碌一整夜,第二日天不亮,一行人继续上路。沈清宁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赵铁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话也比之前少了。沈清宁无精打采,没注意到赵铁头的异常。等午时,车队停在路旁的茶寮休息,赵铁头约沈清宁一起去不远处的小河打水。“安平老弟,镖队整日赶路,你跟着咱们风吹日晒,连个歇脚地都没有。”
赵铁头蹲在河边,洗了一把脸。跟着他们走,还不如到城里找南下的商队,商队和他们不一样,马车宽敞。“出来太久,我着急回家。”
其实跟随镖队走,有赵铁头这个熟人在,靠聊天打发时间,一日过得很快。“咱们这次走镖与以往不同啊。”
皮毛这些都是次要的,值钱的东西是一匣子宝石。他们低调出行,道上的人消息灵通,万一有打劫的心思,怕是有一场恶战。“你跟着咱们,根本无法保证安全。”
以往走镖,货物多是皮毛,价值万两就了不得了。赵铁头叹气,难怪此番出行,他们很多人都给家里写了遗言。赵铁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却也不想用命来搏银子。只不过走镖之前,他已经签了契书,不能反悔。还有一件事,他没有说。昨夜,他起夜小解,没找到茅厕,打算在马棚里方便,冷不丁地听见说话声。镖头和他请来的护卫躲在里面。护卫里有人擅长解锁,他们撬开珍宝箱的锁,正偷看里面的宝贝。雇主运送的东西,他们不能打开查看,只需要保证东西完好。镖头走货二十年,他不会不知道随意打开,是这一行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