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远门,对于留宿荒野,她很适应了。晚饭,镖师们打了山鸡野兔,在山壁下生火烤鸡。“安平老弟,大康,走啊,吃烤鸡去!”
无事发生,赵铁头早已忘了不愉快,下雨天喝点小酒,他兴致颇高。“赵大哥,我就不去了。”
沈清宁委婉拒绝,她得知赵铁头是好意。不过她本就是跟随车队一起出发,又不是他们自己人,凑过去众人都不自在。下晌路过城镇,沈清宁买了包子,她见大康也没有凑上去的意思,主动投喂。“今晚,不会超过今晚。”
大康咬一口包子,眼神飘向不远处。镖师们凑在一起,每人手里一个酒壶,时不时地发出爽朗大笑。“你在打什么哑谜?”
沈清宁奇怪地看大康一眼,从他们出行那日,大康断定会出事。一开始,沈清宁心虚地以为是自己的马甲暴露,等回过神来,发觉大康说的不是她。“前面二里地,有一处小村子,你不如去村里借宿。”
大康看向沈清宁,小声地道,“你一个女子,与汉子露宿荒野怕是不合适。”
“你知道了?”
对于这个奇人,沈清宁没有暴露身份的惊讶。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同行十几日,镖队的人,包裹赵铁头,都没有发觉她是女子。“知道。”
大康点点头。“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耳洞,头发,包括喉结,还有胸前一马平川,说话声音,沈清宁全部做了细节上的处理。甚至走路,为了使自己爷们一些,她故意迈着外八字。“不知道。”
大康指了指脑袋,他失去记忆,但不代表他傻。“你的意思,那些没看出来的人都是傻子?”
沈清宁掏出小铜镜,愣是没有发觉自己哪里露馅了。除非,对方有和她一样辩骨识人的本事。大康把她支开,必定有用意,虽然二人相交不深,大康也没做过有损她利益的事。入夜,雨势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更大了。赵铁头只感觉头晕脑胀,站立不稳,瞬间倒地。其余跟随的镖师,也似乎感觉到异常,众人惊恐地面面相觑。“兄弟们,对不住了。”
镖头带着他找来的护卫,居高临下,眼里露出一抹寒光。干镖头二十来年,家中只是小有薄产,不干一票大的,他不甘心。得知这一趟雇主运送宝石,镖头就已经有了独吞的打算。他与几个兄弟达成一致,就在今晚动手。趁着雨夜无人,杀死他们,而后再到衙门报官,只说贵重的珠宝丢了。昧下的宝石,几个人均分。至于一起走镖的镖师,为防止有人泄露消息,自是不能留。镖头上前两步,手起刀落,平日一起走镖的兄弟人头落地。为了钱财,只能如此。不杀人灭口,后患无穷。“车队里的小郎中不在。”
护卫提醒镖头,宁小公子太娇气,似乎嫌弃在山里露宿,跑到周围村里借宿,以此躲过一劫。“不管他,只要他不出来碍事。”
他们需要外人作证,小郎中是个好人选。留一个活口,其余人全灭。“咱们商议那晚,被赵铁头听见了。”
有人提醒镖头,应当最先灭赵铁头的口。等这些人死绝了,他们拿着珠宝发财。“杀!”
走到这一步,没有撤退可言。镖头挥舞大刀,对赵铁头下手。“兄弟,活该你倒霉啊。”
手起刀落,切下来不是赵铁头的脑袋。镖头盯着自己的断臂,惊恐地看向大康问道:“你是什么人?”
“送你上路的人!”
大康不废话,一刀将镖头毙命。“黑吃黑?”
镖头的人迅速聚集到一处,神色紧张。大康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一个回合杀一人,最后,整个镖队只有他和赵铁头还活着。盯着一片狼藉,大康陷入思考中。他很不情愿,最后决定挖坑,把所有人埋了。等赵铁头醒来,已经到第二日天明。昨夜,他做了一个噩梦。“大康,我梦见镖头想要独吞宝石,杀了我们兄弟。”
满地血,到处是人头,赵铁头也是镖头的目标之一,对方举起大刀,朝着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