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偶然之间听到那女子唱戏,嗓音娇柔,心里痒痒的。这不,人被养在外面。傅老爷正新鲜着,恨不得日日去陪着戏子。傅夫人发觉苗头不对,大发雷霆。“傅老爷铁了心要把人接到府上,当个姨娘。”
夫妻俩为此,正在冷战。傅夫人暂时没有心情来白府诉苦,毕竟是她的家丑。“难怪了。”
少了傅夫人作妖,白春花能坐个好月子。“大嫂,你还总说我操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哪来的儿孙?”
提起白慕言,周氏免不了上火。“我猜测,慕言他要回京了。”
周氏叹口气,如果如预料那样,这次白慕言回京,哪怕是按头,也得把白慕言按下来成亲。“他二十好几了!”
京城各府家的公子,哪有拖到现在的。哪怕在村里,也是老光棍一条。白春花嫁人产子,周氏的心思全放在儿子身上。“没听说啊。”
如果白慕言回京,那正好全家一起聚聚。白氏没听到消息,问周氏道:“大嫂,慕言写信了?”
“没有。”
周氏停了好半晌,继续道,“那是因为莫公子回京了。”
白慕言迟迟不成亲,就是为莫琦玉。“莫小姐,不,莫公子……”白氏面色不太好看。她希望是大嫂周氏误会了。反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在京城找个品行好的小姐当儿媳也不错。“是啊。”
周氏给白慕言一年多时间,白慕言不解决,那她这个当娘的来操办。护国寺山里,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圩日。小贩们多卖一些香烛,手串,荷包,绣帕等物。白氏下马车,她看上了手工叠成的莲花。“有小贼,小贼偷走了我的荷包!”
人群中,突然有妇人高喊一句。只见一个小毛贼拎着荷包,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梭。“行行好啊,那是家里的救命钱!”
妇人追不上,站在原地干着急,急出了眼泪来。一般遇见小贼,众人多半无动于衷。对方又没偷到自己身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多管闲事被小贼记恨上,得不偿失。众人不但不阻拦,反而让出一条路上,很怕自己遭到波及。这下,被偷荷包的妇人更加绝望。她四处央求人,无人搭理她。“小毛贼,你站住!”
在岔路口,突然跑出来一位姑娘,她手里拎着个大炒勺吗,直奔小毛贼砸过去。小毛贼被砸中,速度减慢。“哎呦喂!”
疼痛难忍,小毛贼怒道,“臭娘们,你敢管老子的闲事?”
“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一个毛贼还如此嚣张!”
薛采桑拎着捡回来的炒勺,气势上一点不弱。“你偷的是那位嫂子的救命钱,在护国寺山下就敢胡作非为,你不怕遭报应?”
薛采桑身子发抖,气势上却不弱。她挥动着炒勺,打算和小毛贼拼命。女子的力气,到底与男子无法抗衡。小毛贼上前一推,就把薛采桑推了个趔趄。“小姐!”
丫鬟绿意火了,就要同小毛贼拼命。可惜,主仆俩不敌。薛采桑摔倒擦伤手臂,被石头磕出血来。周氏见此,快步上前,抬手扇了正要跑的小毛贼一巴掌。周氏是西北人,有功夫在身。一个巴掌,把小毛贼扇到头晕眼花。“你个臭娘们……”还不等小毛贼骂完,一巴掌紧随其后。“去京兆尹衙门报官,把人送去吃牢饭!”
周氏气势十足,吩咐下人道。“伯母,您怎么在这?”
薛采桑看到周氏,眼神一亮。“伯母去护国寺上香。”
周氏主动扶起薛采桑,看到她胳膊上流血,又赶紧吩咐婆子去取伤药。“无碍的。”
薛采桑羞涩一笑。她刚刚拎着炒勺,看起来很不雅。“晚辈正在买吃食,所以才……”薛采桑干巴巴地解释。“伯母不会挑你的规矩,你做的很好。”
周氏对薛采桑鼓励一笑。“采桑,你和谁一起来的?”
周氏是个爽利的人,薛采桑多管闲事,在她这只是加分项。尽管,提到薛采桑,白春花颇有微词,不过周氏认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以前犯错,不表示以后不会改好。周氏看薛采桑的性子,有几分可爱。“晚辈带着丫鬟来的。”
林氏没了后,薛家也去吊唁。从卫府回来,薛夫人就犯了头疼的毛病。薛采桑赶上十五,来护国寺上香祈福。“那随着伯母来吧。”
周氏主动邀请薛采桑,并且又多要了一份斋饭。白氏从始至终,看得比较淡。薛采桑欺负过她女儿沈清宁,就算改好,白氏也讨厌。眼看薛采桑在周氏旁边讨巧卖乖,白氏先行一步到大殿上香。“夫人,这也太巧合了。”
就是这么巧合,一行人都到山脚下,赶上有小毛贼偷窃。并且,薛采桑阻止。沈嬷嬷心里有淡淡的疑惑。而且,薛采桑的形象,也与她听到不一样。“咱们用不用告知小姐?”
沈嬷嬷问道。“不必了。”
沈清宁有身孕,哪里管得了这些。等二人私下在一处,白氏再问问大嫂周氏的想法。周氏主动邀请薛采桑来,不是个好兆头。难道说,周氏看中了薛采桑?“希望是我多心了。”
白氏只稍微犹豫一下,没有往深处想。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一干人等才从护国寺下山。与周氏分别后,薛采桑上了马车。绿意从马车里,打开早已准备好的医药箱,为自家小姐抹药。药膏清清凉凉,抹上后,立刻感觉舒服了。“小姐,那人说了,事情已经办妥。”
小毛贼被关到京兆尹衙门,在路上逃了。这下,薛采桑做了好人,还丝毫不担心有暴露的风险。“那就好。”
薛采桑闭眼小憩,她伪装一日,有点累了。“您说那人帮咱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绿意不懂了,有人找到她家小姐。对方承诺,只要与之合作,保证薛采桑心想事成。“不要问太多,咱们只要需要的东西。”
薛采桑很清醒。如果不算计,她就要被踩在脚下,一辈子没有翻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