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别院内。齐宣拎着一壶百花酒,找莫琦玉闲聊。他直接推开房门,正赶上莫琦玉换衣衫。“都是大老爷们,你干啥遮遮掩掩的?”
齐宣大大咧咧,发现眼前的一幕,他指着莫琦玉的胸口道:“琦玉,你……”“被你发现了。”
莫琦玉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奈。这属于他的隐私。虽然,除了正主被很多人看出来了。“你……”齐宣叹口气道,“你为何想不开呢?”
莫琦玉的胸口,有一处刺青。上面,写着一个“宁”字。齐宣只扫一眼,便领会了意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整理好衣衫,莫琦玉问道。他把沈清宁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刺在胸口,感觉胸口有了温度。在外海几乎要挺不过来的日子,莫琦玉都是如此。摸着胸口刺字,好像自己又活过来一般。他只想见沈清宁一面。“很早之前吧。”
那会莫琦玉还在以女装示人,他看沈清宁的时候,眼中有光。“你对清宁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别人,还有希望。竞争对手是洛云澜,一点渺茫的希望也没有了。莫琦玉一直在隐藏,不想被人发觉。“这是我的事,清宁得知只会成为负担。”
他们是京城四害,感情很纯粹。也是因为此,有些话一辈子说不出口。“这样你会快乐吗?”
齐宣只觉得莫琦玉傻。不过,沈清宁的确是个值得被用心对待的人。“嗯。”
尽管要忍受很多苦楚,分别一年多,莫琦玉还是挺过来了。“我想到各地走走。”
如果实在被相思困扰,就回京见她一面。有些过往,足以回忆一辈子。“齐宣,替我保密。”
莫琦玉请求,他不想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一旦被得知,四害的感情也就变了味道。“好。”
齐宣一口答应。兄弟的秘密,他必定会保守。二人正说着,安宁郡主来到门口。莫琦玉打开门,安宁郡主拎着一壶酒,面色困扰。她想找莫琦玉说几句知心话,谁料齐宣也在。“你不适合听。”
安宁郡主开始撵人。齐宣这人,分外洒脱。情情爱爱的,他从不感到烦恼。安宁郡主既羡慕,又讨厌。羡慕齐宣的洒脱,可是想到自己做不到,又对这种人排斥。“我怎么就不合适了?”
齐宣关上门,打开他带着的油纸包。烤鸡腿,花生米,喝酒的标配小菜。安宁郡主默不作声,一口气灌了大半壶酒。“安宁,你来找我喝酒,怎么自己先喝完了?”
莫琦玉抢过安宁郡主的酒壶晃了晃,所剩无几。“心里堵。”
好半晌,安宁郡主才道,“我不该回京。”
回来后,也不该去卫府。虽说林氏的死已经查到真凶,安宁郡主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她真是扫把星。“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见安宁郡主又要对齐宣的酒壶下手,莫琦玉赶忙抢过来。“难道不是吗?”
沾上她的,都没好下场。前几日,她去牢狱里看了她娘史夫人。“我娘说,后悔生下我。”
是啊,人间这么苦,为何让她来走一遭?如果不做人,哪来的烦恼。她娘以为,她就那么愿意被生出来吗?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的确,我们没有选择被生的权利。”
生而为人,走哪条路,都是自己选的。莫琦玉回首看,他做的每个决定,问心无愧。他不后悔。“所以,你也把感情藏在心里,不被清宁知道?”
安宁郡主喝得头晕,一不小心脱口而出。沈清宁是个很迟钝的人,她只会用心对朋友好。“连你也看出来了?”
莫琦玉挑眉,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这是莫琦玉藏在心底的隐秘,不想被任何人知晓。“并没有,只是我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安宁郡主看出莫琦玉的不安,道,“你放心,就算我喝多了,这样的话也不会随便说的。”
注定没有结果,不如假装不知情。“咱们不提这个了。”
关于情啊爱啊,齐宣无法理解。自从遇见方媚那样的女子后,齐宣很恐惧。即便恐惧,他接触过的,如沈清宁,安宁郡主,蒋小怜都很值得钦佩。“林氏死得蹊跷,汞毒也并非大齐常见。”
齐宣在外海时间不长,他脑子灵活,把大齐没有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这里面的东西,是汞。”
齐宣从袖兜里,拿出来一个温度计。温度计上有刻度,是外海之物。“这东西,在外海也不常见。”
莫琦玉接过来问道,“你哪来的?”
普通百姓,根本接触不到。在奴隶营里,倒是有一个。这些采矿的苦力,多是大齐汉子。如果有人不舒服,会有专人用来测量温度。“不是我弄来的,是蒋小怜。”
齐宣从不敢小看女子。蒋小怜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办事却分外爽利。她去外海一趟,就与一些商户建立了联系,路子广。“里面的是汞,这玩意有毒。”
林氏被汞毒害死,用鱼作为媒介,这个手段很新鲜。“如果是萧家兄弟,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费心思。“清宁不是说了,是一种变相的挑衅。”
对方出手,用特别的手法,其实也在告知他们,萧家兄弟回来了。“如老鼠一样躲避在暗处,还不一定在策划什么。”
齐宣不喜欢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猜不着摸不透,只能被动挨打。“那就只能找到规律。”
沈清宁有身孕,不适合劳心费神。此事,交给三人来办。外海,比他们想的要强大。如果大齐在武器上跟不上,外海再来个出其不意,局面只会更难。“这个东西,我倒是能做出来。”
莫琦玉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和外海带回差不多的木头手枪。“这玩意有点鸡肋。”
虽说可以伤人,射程却很有限。如果离得远,根本没办法用。莫琦玉反复拆卸研究,用木头作为材质,有所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