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依依泪流满面地问他:“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凌云木停下脚步,杵在原地愣了愣,终究还是健步如飞离开了。重新关上门,尹依依浑身无力,身子靠着门板一点点滑了下去。地上冰凉,她感觉不到,尹依依无力地将脸蒙在膝盖上伤心哭了起来。她不过是想逃离一切,过上安稳的日子,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放过她?深山老林,天涯海角,难道她真的就无处遁形了吗?又是那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理论吗?可恶!有谁说过:“无论经历怎样泣不成声的夜晚,一早醒来,一切如常,就像太阳依旧会从东方升起。”
天一亮,茅屋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娘亲,小元要去小解,娘亲快醒醒!”
尹依依睁开杏眸,映入眼帘的是凌美元这张可可爱爱的小脸。“好,娘亲抱你去。”
尹依依揉了揉眼睛,抱凌美元出去如厕。突然,外边传来了凌英镑凄厉的惨叫声:“啊……”尹依依急忙跑了过去,只见凌英镑蹲在鸡舍前面伤心地哭喊:“老母鸡,你怎么了?老母鸡!”
尹依依心有余悸:“鸡怎么死了?发生什么事了,英镑?”
凌英镑哭诉道:“娘亲,咱们家的鸡全死了……呜呜……”尹依依顿时就上火了,对着空气大骂:“谁干的?究竟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干的?”
不远处,一袭华衣贵服的凌云木逆光走了进来:“早!”
“那不是帅爹爹吗?”
凌美元眨巴着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尹依依火急火燎冲到他面前,大声指责道:“凌云木,你事是不是你干的?”
凌云木不以为然,薄唇轻启道:“是又如何?”
“你疯了吗?”
“跟为夫回去吧,莫要让两个孩子跟着你受苦了。”
“我呸!凌云木,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逼我们跟你回去。”
尹依依的一腔怒火就快到嗓子眼里了。凌云木轻蔑地笑了笑,唇角上扬道:“你不愿跟为夫回去也成,凌英镑和凌美元必须跟为夫回去。”
“凭什么?”
尹依依怒目圆睁。“就凭他们俩姓凌,是我凌云木的亲生骨肉。”
尹依依还想和他与理据争,凌英镑抡起小拳头就往凌云木身上一顿乱捶:“坏爹爹!坏爹爹!”
“臭小子,老子也敢打,真是无法无天。”
凌云木一只手拎起凌英镑就像拎小鸡似的。凌英镑的一对双手双脚在空中乱舞,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赔我鸡,你个坏爹爹。”
尹依依见她儿子受欺负了,也不管不顾上去挠凌云木。在凌云木看来,她们母子的花拳绣腿落在他身上可不就是挠痒痒吗?“闹够了没?”
凌云木放开了凌英镑,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尹依依眼神发狠,手中的银针齐出:“混蛋!”
凌云木轻功一跃,避开了攻击,跳到了一棵大树上。尹依依捡起地上的小型弩,对准凌云木咬牙切齿道:“混蛋!大混蛋!”
凌云木施展轻功,时而腾空,时而跳跃,画面美轮美奂。“娘子,为夫当初送你小型弩可不是让你这样用的。一大清早的,娘子不去做早饭是要谋杀亲夫吗?”
“嘭!”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尹依依拉着两个孩子重重关上了门。凌云木吃了闭门羹难免心气不顺。凌云木站在门口威胁道:“娘子一天不跟为夫回去,为夫就耗在这里等娘子。”
“燕飞!”
“属下在!”
“立即命人在茅屋对面再盖一所茅屋,我倒要看看谁耗得过谁。”
门后面,尹依依母子竖起耳朵听,当她听到凌云木要在对面盖茅屋住下后,彻底无语了。尹依依重新打开门问道:“凌云木,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很空吗?怎么不去争你的天下了?你脑子是不是秀掉了?”
凌云木冷声道:“为夫愿意,娘子管不着。”
“凌公子,我再提醒一句,注意用词。”
“遵命,尹姑娘。”
自从吞灭陈国以来,凌云木身受重伤,修养了将近一个多月才开始下地走路。此时凌国皇帝凌旭东下命凌军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为以后的一统天下做准备。凌云木因此得以踏上了漫漫寻妻之路,从陈国、骆国再到到东雀国,历经千辛万苦他才找到了尹依依母子,岂能说回去就回去?此时的骆国境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政权更迭。骆国女帝骆美美所在的幽都被骆逸尘的起义大军一举攻破,骆美美在萧将军等少数残党的庇护下出逃辽国,而骆逸尘身这个名正言顺的骆国太子不负众望所归,坐上了骆国之君的王位。令尹依依没想的是,骆逸尘这个骆国新君会在不久的将来专程来此接尹依依母子回宫。不过,在那之前,如何赶走凌云木这个近在咫尺的无赖才是尹依依最先要考虑的。实在不行,惹不起她躲还不行吗?“唉!”
尹依依深深叹了一口气。“娘亲,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凌英镑一脸担忧,也跟着叹气:“作孽啊!作孽!”
凌美元趴在门缝里见到她爹爹倒是高兴得很。女儿素来跟爹亲,女儿是爹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的小棉袄,这个说法一点也没错。尹依依郁闷到连早饭也没心思做,凌英镑代替他娘亲自去烧水蒸了昨日吃剩的馒头。当天下午,门外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凌云木的命指挥下,一大群手下在尹依依母子的必经之路盖起了房子。“咣!”
“咣!”
这声音从早传到晚,昼夜不歇。短短三日,一所宽敞明亮的大屋子就盖好了。凌云木和燕飞两人正式住了进来,与尹依依母子做邻居。白天,尹依依一打开就能见到凌云木在对面练剑。晚上,她出来如厕也会瞧见凌云木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望着她看。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尹依依真是毫无办法:“疯了!凌云木八成是真疯了!”
唯一的结论就只有这个,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