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尹依依无比的忧郁,罪魁祸首自然是对面的那位邻居。大清早,尹依依母子刚要开始用膳,凌云木就来了。“爹爹!”
凌美元热情地扑向凌云木。凌云木抱起凌美元,宠溺地笑道:“小元乖。”
尹依依放下手中的葱油饼,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凌公子莫不是走错地了吧?”
凌云木厚着脸皮坐到桌子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葱油饼闻着不错。”
“敢问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凌公子太不拿自个当外人。”
尹依依叉着腰和他争辩:“还有,葱油饼我只做了我们母子的,没你的份。”
凌云木掏出一锭金灿灿的大元宝放在桌上,笑道:“这锭金子够买你的葱油饼了吧?”
“不卖。”
“尹姑娘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凌云木嬉笑道:“也罢,本公子有的是金子。”
说完,他又追加一锭金元宝放在桌子上。凌英镑叹了一口气,吐出一个字:“俗!”
凌云木唇角略微抽了抽,好像在说:你小子皮又痒了?要不是看他长得和他相像的份上,凌云木差点要怀疑凌英镑的血统了。这孩子这辈子是来向他讨债的,要不然怎么会处处和他作对?尹依依讥笑出声:“这脸打得啪啪响啊,凌公子,有些东西并非钱能买到。”
说到打脸,凌云木又回想起尹依依赏他的那个火辣辣的耳光,脸色一沉,薄唇紧抿,兴致一下全无。“哼!”
凌云木冷哼一声,起身便走了:“劝某人休要高兴得太早!”
“凌公子,慢走!不送!”
一大早的,凌云木一口稀饭没捞着,倒生了一肚子闷气回去。这边,尹依依刷好碗,扛着锄头正准备出门,只见凌云木又大步流星过来了。尹依依忍住怒气,讥讽道:“凌公子阴魂不散又是为的哪般?”
凌云木唇边荡漾开一道好看的弧度:“本公子又不是来找你,尹姑娘少在那自作多情!”
“那你又来做什么?”
“来人呐!”
只见燕飞提着一个大铁笼走了过来,铁笼里面鸡、鸭、鹅俱全。“哇!”
两个孩子顿时目瞪口呆。凌云木满面春风道:“英镑,这是爹送你的,喜欢吗?”
凌英镑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赔我老母鸡。”
那日,尹依依想用老母鸡炖汤,凌英镑都没舍得。愣是要将它好好埋了,还为鸡举行隆重的超度仪式,可见老母鸡的死令他有多伤心。燕飞劝道:“小主子,这笼子里鸡鸭鹅都有,是主子特意为小主子准备的,小主子切勿辜负了主子的一番心意。”
“本少爷不稀罕!”
凌英镑拽他娘亲,示意她快走。凌云木面色暗沉,不禁怒火中烧。尹依依神评论道:“鸡死不能复生!凌公子少在这自讨没趣了。”
“你……”凌云木体内有一股冲动,想将这对母子……他儿子嘛,凌云木想打他几个板子,打的他屁股开花,看他还敢不敢处处和他老子作对。至于尹依依,他想的是摁在地上好好蹂躏一番,这样他才能解气。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这种事想想就过去了,切勿当真,否则万一出了幺蛾子,他得不偿失。忙完了地里的活,尹依依带着两个孩子从地里回来。经过前面屋子的时候,凌云木一袭华衣贵服,手执一本书悠闲地从摇椅上坐了起来。凌云木看到她们母子三人全身脏兮兮,不禁皱起了眉头:“咦?”
这嫌弃的神情都跃然纸上了,尹依依一时被他激怒,忍不住反击道:“凌公子是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门贵公子,哪里能体会普通老百姓的艰辛?”
“这身破衣烂衫配上尹姑娘这张人见人怕的脸,还真是一绝。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尹姑娘莫不是要倒退成小乞丐?”
“多谢凌公子毒舌,不劳凌公子费心,草民这种低贱之人不配同凌公子说话。”
才几天的功夫,尹依依觉得自己要被他给气炸了。背后凌云木的声音传来:“去洗洗吧,简直不堪入目。”
洗?谁不想洗啊?这几天,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害得尹依依都不敢洗澡了。夜里,她去小解,凌云木亲自打着灯笼来护送,美其名曰怕她一个人半夜遇鬼。尹依依想出的对策是干脆动手做了个便桶,大的小的全在屋里解决。就算如此,她还担心他突然擅闯。为此,尹依依动手将睡觉那个屋子窗户给堵死,顺便每晚用桌子堵门。凌云木又非色狼?有必要像防狼一样防着他吗?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怎样的孬夫,被他娘子如此嫌弃。人至贱则无敌,他凌云木当日傲娇一时爽,如今追妻火葬场,当真是风水轮流转。“情况如何了燕飞?”
“回禀主子!夫人在烧热水,看来是要洗漱。”
“哦。”
凌云木起身坏笑道:“看来本公子有必要前去保护一下。”
“洗漱也要人保护?”
燕飞的脑子里浮现了大大的问号:“他家主子做这种事光彩吗?”
堂堂战神大人,想要嫁给他的姑娘从京城都能排到洛川城了,他家主子倒是纯情,只对夫人痴情一片。不过,偷看人沐浴这件事总归是不光彩的。凌云木轻咳了几声,故意解释道:“本公子要去保护好两个孩子。万一地太滑孩子摔倒了,或者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主子英明。”
燕飞说这句话的时候自然是违心的,他家主子明明就想去偷看夫人沐浴。不过,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旁人还是少插嘴的好,免得殃及池鱼。不远处,传来了母子三人嘻嘻哈哈的嬉笑声,凌云木轻功一跃坐在一棵大树上竖起耳朵倾听。“娘亲,哥哥用水泼我,我也要泼他。”
“好,娘亲帮你啊。”
“好。”
“娘亲偏心,不要啊!”
“哗!哗!”
“哈哈哈……哈哈哈……”凌云木的俊脸上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心里涌上来丝丝暖意:她们母子的笑声怕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吧。无论是鸟语花香,丝竹之音,还是林籁泉韵,泉石相激,统统比不上。“好啦,小元洗白白了,好香香。”
“凌英镑你带着妹妹先去床上睡,娘亲一会就来。”
“娘亲,要不要英镑帮你守门?免得对面有人不请自来。”
坐在树上的凌云木眉头紧蹙:讨债鬼无疑了。“不必了,娘亲争取速战速决。”
“好。”
说是速战速决,对于女人来说,洗漱时长低于半个时辰就叫速战速决。当然了,正常来说女人不洗到掉层皮都出不来。尹依依揭掉脸上的丑疤,未着寸缕进去泡澡。屋内里氤氲一片,尹依依雪白的身子淹没在水雾之中,看上去若隐若现,撩人风清。屋顶上的某人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像他这样的谦谦君子是该非礼勿视呢?还是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尹依依此时却在沉思: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她该如何带着两个孩子在凌云木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呢?既然决定斩断情丝,就不该再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