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个土包子的香囊去朝状元郎表明心意?傅箐箐满脸不屑,但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顾玉竹却后退了一步。傅箐箐如梦初醒,气得跺脚:“你不是要把这香囊给本小姐吗?”
顾玉竹抿唇一笑,无辜道:“姑娘,我想你是搞错了吧,若是你平白无故拿了我的东西去送给状元郎,那不就代表还是我送的状元郎吗?这说是给你,当然还是要你用银子买呀。”
傅箐箐不傻,闻言觑她,“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果真是土……”“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顾玉竹打断了她的话。买东西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她不坑死她。啪。傅箐箐将几两碎银拍在桌上,朝她伸出手,傲气道:“银子给你,东西给我。”
顾玉竹目光迅速掠过几两银子,皮笑肉不笑道:“原来状元郎在姑娘的眼睛里竟然就值这么几两碎银子?”
笑话,她夫君,低于一百两不卖。如此铜臭味的一个人,让傅箐箐心里越发的瞧不起,她本来还想开口讽刺顾玉竹,却听到人又说了一句:“状元郎快走远了哟。”
傅箐箐心里慌了,连忙从自己的钱袋子里抽出了几张银票拍在桌上,抢过顾玉竹手里的香囊,就往最右边角落的那扇窗户跑去。“都给我让开。”
顾玉竹捡起桌上的银票数了数,哼笑了一声,“一百五十两,大方啊。”
这京城人傻钱多的人还真是不少啊,一个价值还不到一两的香囊,居然卖出了这样的天价。三只小奶包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还,还可以这样?顾玉竹挨个揉了一把他们的脑袋,抱起妞妞,开心极了的招呼:“走了走了,今天也算是小赚一笔,我带你们去外面逛逛。”
反正那队伍已经走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必要。来时订的这位置花了五十两银子,如今到头来还赚了一百两,这一波属实不亏。下面人多,宋文已经自发地抱起了大宝和二宝,苏子奕被维护在几人的中间。等他们一走,二楼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气愤的怒骂:“混蛋,她骗我!”
只见那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买的香囊落在马蹄中央,被毫不留情地践踏过去。傅箐箐回想着方才那一幕,她明明已经扔到状元郎的面前了,还是被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旁边几个下人尽可能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傅箐箐回头想找顾玉竹算账,却发现那一大家子人早已经不知所踪,连带着不见了的还有她拍在桌上的银票。一些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嘲笑,讥讽,和探究。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猴子。傅箐箐气得浑身发抖,怒气全部憋在喉咙里,压低的声音:“给我追,一定要追到她!我要让那土包子付出代价。”
竟然敢戏耍她,她要让她后悔。那群骑着马的进士一走,人群也紧跟着散去,看样子,有些竟然是追着那边去了。顾玉竹可没有这样好的精力,她将妞妞放下来,牵着人不慢地往前走,偶尔看见有意思的东西,还会留下来问问价钱。傅箐箐追寻到顾玉竹踪迹时,顾玉竹正在一条玉器金银街。彼时顾玉竹正在开河蚌。卖家正在侃侃而谈,“夫人真是好眼色,我这里的河蚌都是采珠人千挑万选后才送过来的,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开出珍珠,刚才有位客官才在这里开出了一把,可真是赚大了。”
顾玉竹任由他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他标出来的价格,冲几人道:“若是想要,选两个便是。”
珍珠在京城价格一向是居高不下,这个价格倒也还算合理。买蚌,本就图的是个乐趣。三只小奶包跃跃欲试,拉着苏子奕左挑右挑,挑了四只。宋文也跟着挑了一只。顾玉竹随手点了两只,一只算作自己的,一只算作没能来成的宋成业的。“把这些包起来吧。”
她拿出还没有捂热乎的银票递过去。老板的脸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没想到这一来就来个大主顾,今日可真是赚翻了。“您稍等,我马上找您的钱。”
那老板拿着银票辨别了真伪后,找了零钱给她,又问:“您这是提回家去自个儿开,还是在这里开?”
拎回去未免也太重了,顾玉竹毫不犹豫道:“你开吧。”
傅箐箐打老远就看见顾玉竹拿银票付钱。那肯定是她的!她在心里面愤愤地想着,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脚下加快的速度,大声怒斥:“你这个死骗子,把钱还回来。”
熟悉的声音。一看是冤大头,追来了顾玉竹讶异地想,这冤大头可真够锲而不舍的,居然能追到这里来。但她一点不慌,在店老板打量的视线中朗声道:“这位姑娘怎么这般不讲道理,我们在万福楼的二楼,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那香囊里面放的就是些药材,而你也是自愿付钱,我可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怎么就成骗子了?”
傅箐箐双手握拳,气愤不已:“你明明说,只要将这香囊扔过去,状元郎就会接住。”
店老板暗中竖起了耳朵。状元郎?顾玉竹笑了:“姑娘,你搞错了吧,我可从来没说过这话,我只是看见你身上没有别的了,所以好心地卖了一个给你,你自个儿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若你在心有不甘,大不了咱们去万福楼那里,重新找在场的人对峙就行了。”
她行得端坐得正,坑人也是正大光明的,谁能说她一句不是。傅箐箐脸色发青,“你,你虽然没说那话,可你分明是误导我……”若非这女人一直催促,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花费一百五十两去买个破香囊。顾玉竹无所谓道:“实在不行,你就报官呗。”
傅箐箐脸色又是一黑。她没有去报官而是直接找上来,就是因为清楚,这事情就算是报了官也无济于事,毕竟银票是自己自愿给出去的。但心里清楚归清楚,却并不代表她就能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