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参,听说是高丽进贡的,整个西月城也就这一根。”
“咳咳……”赵以莲干咳了一声,李妈妈这才收敛不敢炫耀。“哼!”
穆艳夏也猜到这东西哪里来的,不屑,“谁要喝她的东西?”
“什么她的东西?”
赵以莲说,“你说什么胡话?”
“我不要喝她的东西。不就是参吗?我又不是没有尝过。”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提到穆秋寻,更别说吃她的东西。“死脑筋。”
赵以莲点了一下女儿的脑袋,说,“这种宝贝,给她吃了还不是浪费?理应你这么尊贵的人才配拥有。”
这时,门口有人在喊“夫人”,李妈妈把门打开,给了拿伞了满头大汗的丫头一巴掌:“慌慌张张做什么?也不怕惊了夫人!”
那丫头被她满脸横肉吓得跪在地上,捂着半边肿着的脸,又不敢哭。“发生什么事?”
赵以莲皱着眉头问。李妈妈见她吞吞吐吐,又骂道:“夫人问你话,还不回答!”
“张妈妈送鸡汤过来,半路遇到大小姐,被逮着打板子。汤也撒了,这会儿——”“你说什么?”
丫头话还没说完,赵以莲站起来,大惊失色,又不相信:“确定是张妈妈?”
有人还敢动她的人?“是张妈妈。”
那丫头突然语气弱了几分,但又不得不说。赵以莲哪里还做得住?这个穆秋寻简直越来越过分了,她帮忙看店铺这么多年,如今连个脂粉都不让她拿。今儿找她说事,还摆起架子,现在还打了张妈妈!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刚走出祥风阁,她就对李妈妈说:“你去找老爷,就说我护着张妈妈,她也往死里打。”
另一边,穆秋寻站在一边,之言拿了暖炉给她,雪玉端了椅子。她坐在椅子上,问跪在地上的张妈妈:“知道你为什么受罚吗?”
“老奴自小就在赵家,是那儿的家生子,和夫人一块儿长大,赵家虽是普通官宦之家,但也不曾这么虐待家奴——我——我不服——”“还嘴硬么?”
她叹气,“既然如此,那就掌嘴吧,掌到她自己知道错为止。”
大冬天,张妈妈的棉裤屁股处渗出血,听到她这话,就知道自己还要受罪,哭喊:“我不要活了——一头撞死在那树上好了。”
小厮们都快摁不住她,穆秋寻皱眉看向小厮们:“体力还这么好,你们刚是不是没用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喊声:“住手!”
赵以莲快步走来,张妈妈趴在雪地上,伸手哭喊:“夫人——老奴没脸见你——”穆秋寻见到了她也不马上起来,而是淡定坐在椅子上,看他们上演主仆情深的画面。赵以莲跪坐在雪地上,抱着张妈妈凄凉地哭了起来。穆秋寻见状眸子一动,站起来,突然也捂着脸哭起来。丫头们怔住了。这好端端的,小姐怎么哭了?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人,正是崇德府的主子穆清立。他这才下朝,就听李妈妈说寻丫头又无理取闹,官服没换就赶过来了。见大家都哭哭啼啼的,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小妮子也突然哭起来的时候,赵以莲有些懵了,而老爷突然到了,她反而说不出话来。见夫人和大女儿只是在哭,穆清立有些烦躁:“你们还不扶夫人起来!”
李妈妈忙去搀扶赵以莲,后者用帕子抹泪。穆秋寻也佯装强作坚强不哭,却是低着眉不看任何人。“寻丫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以莲想表现得可怜好让穆清立怜惜,如今更是想营造一种她委屈但是她不说的局面。穆秋寻也只好跟她比可怜,也不吭声。“你说怎么回事!”
穆清立指着之桃问。之桃只好低着头,恭敬回答:“张妈妈带着府上的小厮去胭脂铺闹事,还砸了不少胭脂。前些日子店铺都出事,本就花了不少钱,小姐当了好几套首饰才凑够了钱,今儿听到张妈妈这么蛮横无礼,就想找夫人商议,路上恰好碰到张妈妈,谁知道张妈妈无视小姐,出言不逊。”
张妈妈一听之桃的话,趴在地上也挣扎:“冤枉啊——老爷——”两边话不一样,穆清立一时间不知道该信谁,就问:“店铺的事是怎么回事?”
穆秋寻抹着泪说:“店铺向来是赵娘管理的,赵娘又对仆人宽厚,有些家仆就不知约束,贪得无厌了。”
“可有这事?”
穆清立听了已经有五分火气。张妈妈看向赵以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穆秋寻又抹了一把泪:“这件事定是赵娘不知道情,也是我气急了,就想审问张妈妈,谁知道她说,就算是爹爹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张妈妈做了这种强盗的事,要是被别人听了去,还不说家里的仆人仗着父亲为官,就没有了王法?气得直接给了她板子——”“混账!”
穆清立气得直颤抖,“崇德府怎么能容得下强盗的行为?把这恶奴给我轰出去!”
“老爷!”
赵以莲抱着他的手臂,“张妈妈自小跟我一起长大,情如姐妹,是什么样的脾气我自然清楚。那些店铺的伙计贪得无厌,对我先前给他们的工钱不满意,如今不归我管了,刚好碰见了张妈妈就逮着出气,小厮们看不过眼就理论了一番,在店铺里起了争执,打翻了些胭脂。那些掌柜哪个不是狐狸?又欺负寻丫头年轻不懂,挑拨离间罢了。”
穆清立看向女儿,后者听到这话就捂脸哭了起来:“足足砸了半个店铺的胭脂,亏损一千两有多,是什么争执,会让张妈妈这么愤怒?那些都是伙计们养家吃饭的东西,他们护着还来不及,丢了饭碗不说,就是我知道了也不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