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文(1 / 1)

“阿哥,你在哪啊?父亲说你们要走了。”

蓝袖在道观里寻寻觅觅。“阿哥,真的要走了,阿哥?”

蓝袖一遍遍喊,只是没有人应答。在长窄路的拐角处,蓝袖看见了方丈,维摩方丈脸上无太多表情,伸手让蓝袖过去,站在袈裟前摩挲着。“兄长已走,望勿声张。”

家人也不是第一次不告而别,也只有一点委屈罢了。蓝袖今年15岁,上山7年有余,甚至比观中炼丹的术士来的还久。蓝袖其实也不大想家,家的模样也模糊着,只是在杂书中常看见家,亲,情的描述,有些向往。不过父亲和兄长每年九月会来看望她一次,也到是聊解些许思绪,可是就是不知自己为何会上山。观中的师姐们是因为家中贫困或是生性顽劣了些被迫上山,可是这两样,在蓝袖这几年的认识理解中,觉得自己应该都不沾边,其父朝中为官,虽不说位高权重,也算得上五品的官员,就连这里的高僧也会敬重三分,而蓝袖也从未认为自己生性顽皮,一直娴静处之,只是在家中时间不久,没有侍候过父母亲,也从未学习过女工而已。但也自觉不会在这里待太久。“方丈,蓝袖不知观中老者何时许我下山?”

蓝袖低头,颇有些想念的模样。“天意难违,汝当定心修性,尽力为之。况天命多怆,生死于此,乃益也。贫僧道法贫瘠,望小施主见谅。”

维摩方丈领着她回师傅那,师傅因其大声喧哗罚其跟师兄晨起敲钟一月。蓝袖不辩驳,只点点头。早上打板,然后跟着去敲钟。道观在深山之中,偏僻至极,显然不是古来圣贤热衷的旅游佳地,连道观门口挂着的牌匾,也只是随便找了山下会识字的学士写的,可是风景美如画,蓝袖尤其热衷敲钟的时候,早晨,雾茫茫,轻飘飘的,绿色的山在钟鼓下,在雾里,而黑色的山在远方,在梦里。晨曦发出不大刺眼的光芒,红日仿佛也触手可及,神圣的钟声敲响,一遍遍,激荡开来,叫醒了山林,惊起了林中鸟。敲钟一月后,蓝袖求师傅让她一直跟着去敲钟,师傅待她很好,也因她从不惹祸,故许了她,随她去。后来师兄也开始让她独自敲钟,甚至黄昏击鼓。后来到观中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位美丽的敲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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