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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上书(1 / 1)

此事过后所有人都明白了,二张兄弟的受宠程度早已超过任何人。  似乎他们已摸准女皇的喜怒笑颦,想办什么不过是几句话的事,简直有“窃持国柄,口含天宪”之能。  原来做男宠前途如此美好。  人心不古。  于是竟也“见贤思齐”想要效仿。尚舍奉御柳模上书,说他儿子柳良宾相貌英俊,愿意进献女皇。  还有个叫侯祥的监门卫长史,想富贵想疯了,竟声称自己阳道伟壮,胜过嫪毐、不让昙献,连当年的薛大师都比不了,愿以浑身解数报效女皇!  这样毛遂自荐的人着实不少,惹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女皇的宫闱秘闻简直快成了市井谈资,更有无聊之人添油加醋大加演绎,传得愈加不堪。那些正直之臣实在看不下去了,右补阙朱敬则如今已升任正五品正谏大夫,因此事上疏谏言:“陛下内宠有张易之、张昌宗,足矣。近闻左监门卫长史侯祥等,明自媒炫,丑慢不耻,求为内供奉,无礼无仪,溢于朝听。臣职在谏诤,不敢不奏。”

女皇揽奏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这种事传到民间毕竟不光彩,于是赏赐朱敬则彩缎百匹,下令整改控鹤监。  怎样整改?撤销控鹤监、罢免二张、遣散供奉?  那岂不是动了女皇的心头肉,所谓整改是换汤不换药,把控鹤监改名奉宸府,由智败吐蕃名声鹊起的郭元振担任奉宸丞。  其实这就是掩人耳目,奉宸监上下之事仍由二张把控,那群阿谀拍马的文人也一个未斥退。  自古皇帝富有天下,后宫莫不佳丽充盈,汉武帝、晋武帝、隋炀帝之流嫔妃宫婢动辄上万,相较而言武曌所宠者从始至终才三四人,说她荒淫实在过苛。  可干政却是大患。  惜乎武曌不这样认为,追根随缘她自己何尝不是由后宫而起?  哪会把后宫参政视作禁忌?  况且她与张昌宗、张易之的关系并不像市井传说的那样,固然有枕席之欢也只是偶尔为之,老年人人哪来的那么多情欲?  特别是女性,绝经后那更是对床第之事不太感兴趣。  即便有那心,她还有那力吗?  类乎侯祥之辈不过是瞎揣摩罢了。  武曌对二张的感情是复杂的,与当初对薛怀义大为不同,有时甚至像老妇娇惯自己的小孙孙。  长期的政治斗争破坏了皇家亲情,儿女之中唯有太平公主能和她说几句贴心话,武显、武轮乃至武三思等人虽恭敬有礼,其实对她畏惧大于亲昵,至于孙辈的孩子见了她更是谨慎肃穆,哪有感情可言?  而张氏兄弟像两个无所顾忌的孩子,能在她身边撒娇使性,能陪她娱乐哄她开心,填补了她感情的空虚。  甚至可以说,张家两兄弟不过是武曌养的两条宠物。  至于二张招权纳贿、干预朝政那些事,其实她也心知肚明,却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现在毕竟还是武周天下,朕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朕为了天下臣民的安危连社稷都放弃了,欲将皇统归还李氏,如今历法已更,连国都也将迁回汉中,够仁至义尽了吧?  朕已经别无所求,不过是想过得舒心些、快乐些,宠爱两个小男人,就算他们坏点儿规矩又算得了什么?  平心而论武曌的要求并不过分,但寻常人可以这样做,她却不能这样任性,同样因为她是皇帝。  当一个皇帝忘却自己责任的时候,其统治必然走向危险的悬崖……  莲花初绽之际,两位在民间拥有极大影响力的宗教人士受召来到神都,武曌年纪越来越大,对神秘学和玄学的兴趣越来越大。  这两人一僧一道,僧乃禅宗第六代宗主、荆州玉泉寺神秀禅师,道乃张天师第十四代玄孙、洪州浮云山道士张惠感。  都是因为李佑的政策。  全部跑到了这里。  对于李佑而言,完全消灭宗教那属于完全不可能。  为了广大农村的稳定。  也不能一下子完全禁绝。  李佑采取的方式是拉美解放神学的路子,自己掌握释经权。  开办书院,培养自己的僧道。  代替原本的人。  所以这两人也混不下去了。  只好来到女皇的门下。  佛教禅宗尊天竺高僧菩提达摩为始祖,北魏以来经慧可、僧璨、道信等高僧传承,至五祖弘忍禅师时大为兴盛,在蕲州黄梅县双峰山建立禅林,号为“东山法门”。  弘忍座下有两大弟子最知名,一乃神秀,一乃慧能,但慧能禅师传法于岭南,影响不及北宗神秀,故信徒多推神秀禅师为宗主。  至安史之乱时荆州开元寺和尚神会以“木棉袈裟”为信物,自称慧能的弟子,因帮助朝廷筹措军资受到表彰,唐肃宗指定神会为禅宗七祖,并追认慧能为六祖,自此禅宗法脉转移到南宗。  东汉隐士张道陵撰写《老子想尔注》,创立天师道,又称五斗米道、正一盟威道,魏晋以来甚是繁盛,其子孙世代传承天师之位,至今已传十四代,历时五百六十余年;张惠感虽只是第十三代天师张光昭之侄,不属于嫡系法脉,但是修行刻苦、道法玄妙,且普济众生,堪称一代真人。  所以武曌对他们还是很重视的。  武曌一度崇佛抑道,后来又慕道望仙,而今将神秀、张惠感一同召至朝廷以礼相待,意在强调佛道并尊,结束她掌国以来的宗教之争。  当然,这样做也是借佛道之力稳定天下人心,为将来周唐过渡做准备,而且与修撰《三教珠英》的初衷甚是契合。  朝廷对这一僧一道的礼遇几乎是空前的,女皇亲执弟子之礼,京中法藏、义净、圆测等高僧以及孙文隽、麻慈力、邢虚应等道长也皆尊彼为师。法藏虽是当世贤首,却自知华严宗在民间影响不及禅宗,故而向神秀请教修行法门。  神秀年逾八旬,皱纹累累、满面褐斑、弓腰驼背、老态龙钟,袈裟也极朴素,很难想象他是一派宗主。  他几乎把耳朵贴到法藏唇边才能听清话,双手合十低声微笑道:“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如同舍父逃走。文殊般若,一行三昧。缄口于是非之场,融心于色空之境。静乱无二,语默恒一,四仪皆是道场,三业咸为佛事。”

佛法并不在外,而在内心之中,少说话多劳作,莫问世事艰难,但求内心清净,坐卧住行都是修行,善言、善行、善念皆是功德。  “阿弥陀佛……”  法藏合手而拜。  此等法门确实简单,无需攻读佛经,只要专心于劳动,持之以恒便可渐渐领悟人生真谛,获得心灵上的解脱。  这样的修行方法自然易于被普通百姓接受,甚至是不识字的人也可身体力行,连朝廷都觉得放心,也就无怪乎禅宗能在民间兴盛。  门槛低自然人多。  就和游戏一样,往往大火的游戏,上手难度就低。  就算在古代,下象棋的也比围棋要多。  但只有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才“有幸”清心寡欲。  洁身自好的原因很大一部分都是穷。  其他人追求的皆是功名富贵,在高官得坐、坐享俸禄、封妻荫子、身名俱泰之余才在佛前祈祷一下黎民康泰。就在朝廷贵族礼佛崇道之时,有一桩惊天大案被揭开。  凤阁舍人宋璟弹劾新任宰相张锡受贿。  宋璟,邢州南和县人,乃北魏礼部尚书宋弁七世孙,卫州司户参军宋玄抚之子。  七岁便会做文章,年仅十七就考中进士,历任上党县尉、合宫县尉,曾作《梅花赋》,立志“玉立冰洁,永保贞固”,被女皇一眼看中,决定马上提拔,竟将其召入宫中问他自己愿意当什么官。  宋璟但求磨砺增长才干,不愿太早荣达,遂道:“家本山东,愿得魏之一吏。”

于是立授魏州录事参军之职,然而上任不满半载即擢监察御史,没几年又升天官员外郎,如今已官居凤阁舍人,今年才三十岁,完全得益于女皇的破格提拔。  但是宋璟不忘本志,不负女皇之恩,这些年来从未因政局变幻屈从世风,为人刚正,勇于直言,张锡因二张相助跻身宰相之列,群臣明知其居官不正却碍于他背后势力不敢多言,唯独宋璟无所顾忌揭露其罪。  弹章一上群臣大快,许多同僚早对张锡厌恶至极,只苦于没机会,宋璟一呼众人响应,司刑少卿袁恕己、侍御史桓彦范立刻严审此案,核实张锡卖官鬻爵贪赃数万,且因与张氏兄弟往来甚多还有泄漏禁语之罪,结果二罪并罚判为死罪。  事情已经捅出来,罪证确凿无可抵赖,张锡只能低头伏法,可就在他推上刑场之时女皇突然派来使者,宣布赦免张锡死罪,改为流放。  原因再简单不过,张锡既没有让女皇言听计从的本事,也没有驾驭其他宰相的威望,他只是张昌宗、张易之敛财的耙子。  这买卖其实是替二张做的,赚大头的也是二张,如果真将张锡判为死刑,日后此事若继续追究,办到二张的头上是不是也要判死?  可不能调查。  调查了还怎么挣钱?  女皇怎忍心自己的小心肝获罪?故而一面放宽对张锡的惩罚,以便为二张脱罪,一面对宋璟、桓彦范等人大加表彰,希望他们适可而止。  其实事情到此为止未尝不可,虽然只惩治了替罪羊,但也有敲山震虎之威,只要女皇能对二张严加管束就行了。  然而遗憾的是她根本没有吸取任何教训,时隔一月她公布新的宰相人选,又令宋璟等人灰心丧气。  新任宰相名叫李迥秀,继姚崇之后担任夏官侍郎,乃李唐开国功臣李大亮之孙,而且他还有两重身份,不仅兼任控鹤府内供奉,还是张易之母亲臧氏夫人的姘夫。  女皇宠信张昌宗、张易之后对他们的母亲韦氏、臧氏也很照顾,不仅封为太夫人,还时常派女官过府问候,但凡有什么新奇贡物总要赏赐她们。  半年前女皇心血来潮,想到自己既然喜欢年轻美貌的男子,两位夫人八成也有此心,于是命二张归家询问母亲,若有看中之人可以直接回奏,女皇可以为她们促成好事。  韦氏乃张父嫡妻,出身高门贵户,还有几分矜持。  臧氏没那么多顾忌,立刻直言看中了李迥秀。  原来这李迥秀虽已四旬却也仪表堂堂,美须眉,颇有些潇洒倜傥之态。女皇一言九鼎,立刻召见李迥秀,命其与臧氏私通。李迥秀开始也觉难堪,从古至今哪有“奉旨偷情”之事?  但是一来不敢忤逆女皇,再者又知与张家结好有助仕途,未免动了贪婪之心,于是当真做了臧氏夫人的姘夫。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由天官员外郎升任凤阁舍人、检校夏官侍郎,后来他为了专心“伺候”臧氏休掉自己的结发之妻,还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妻子不孝顺母亲才这样做,厚颜无耻令人叹为观止。  轰走张锡,换上李迥秀,还不是一样?莫说宋璟、袁恕己、桓彦范之流,就是一向中庸的大臣都看不过去了,女皇如此任命宰相可就不是偏袒二张的问题了,而是视国事为儿戏!  曾经乾纲独断、雷厉风行的女皇怎么糊涂到这种程度呢!  但弹劾风波到此而止,并非宋璟等人有心放过二张,而是此时出了一件大事,搞得朝廷上下胆战心惊,没人敢在这时再招女皇烦心。  这年八月。  冀州武邑县的一个普通百姓苏安恒上书女皇请求给太子皇孙择立师父、削去武氏诸王的爵位,而且公然恳求女皇禅位东宫!  或许苏安恒是出于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希望武李之间平稳过渡,但他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莽撞。  无论武曌的皇位从何而来,毕竟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帝,现在已经决心还政李氏,以往的变革也陆陆续续改回去,甚至还打算迁都长安,已释放出足够的诚意。  你还催她赶紧交权禅位,这未免太不近人情。  莫说一向贪爱权位的武曌,历朝历代哪位皇帝能接受这种提议?  朝堂之上百官惊惧,所有人都注意到女皇的脸色很难看,仿佛胸中有团怒火正在酝酿。有些胆怯之臣见风使舵,立刻表态说苏安恒胡言乱语,提议将其诛杀或者交与地方官严加管束。  但武曌没有接受这种提议,沉默半晌之后她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将苏安恒召到殿上赐予御膳,感谢他对国家大事的关心。  这明显是违心的,诚然武曌的权威一向不容挑战,但她也素来宽待百姓,大臣若说这种话必死无疑,老百姓却要宽宏对待。  这就跟当年王庆之要求立武承嗣为储君,她明明不愿意却仍给予赏赐是一个道理。  尤其现在她已不再操心具体政务,更要维系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谁说女皇糊涂?  一旦关乎权位她就不马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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