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清晨。照例是那个熟悉的团队过来送早餐。祝愿失眠了差不多有半个晚上，醒来时脸都肿了，所以和顾京律视频的时候，故意只露了半张脸。不过占手机屏幕比例更大的那个，依然是她。顾京律的脸只配出现在右上角一小块而已。“对不起。”
祝愿忽然道歉道，眼神里也是写满了失落之感，“我都到这儿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什么眉目，所以可能还得继续留在这儿。”
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见面又往后推迟了很多。轻笑了一声，顾京律有些无奈，语气格外的温柔，“傻姑娘，你和我道什么歉。”
“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等我这边忙完了就过去陪你好不好？”
祝愿点了点头。注意到男人眼底一天比一天浓烈的乌青，她的眉毛都拧成了两股麻花，从沙发上坐起来说道：“公司最近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感觉你一天比一天累了。”
好像也是近几年来，她的印象中，顾京律最为疲惫的一段日子。真的憔悴了不少。揉了揉眉心，顾京律笑着回答道：“没出什么事，年底都是这么忙的，这不想快点都处理完了，然后陪你去芬兰么。”
芬兰？祝愿愣了一下。其实那天在车上说这句话，只是心血来潮之下的随口一言而已。毕竟祝顾两家都很在乎这种传统节日，不催着在外地和外国的晚辈回来过年都已经很好了，如今在本市的还想逃出去单独过节。简直就是不仁不义不孝！所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顾京律会把她的每一句话都默默记在心上，然后付诸行动。心一软，她点点头回应道：“好，我们一定要去芬兰！”
大雪、极光、麋鹿、圣诞礼物、还有他。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美好的东西之一。今天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祝愿的那晚一直打开盖子后放在客厅茶几上晾凉，见冷得差不多了，祝愿便将手机靠在了纸巾盒上。而后拿起调羹准备舀粥喝。不料粥里的瘦肉还没进口，她就干呕了一声。急急忙忙去拿一旁泡好了的蜂蜜水喝。顾京律被她这副样子给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问道：“愿愿，怎么了？”
身后的凳子腿都在会议室的地面上滑开很远。发出着刺耳的“嗞啦”声。同样受惊的还有底下坐着等待开早会的员工们。按理说，顾总连日来在会议中途接通视频电话，然后心情仿佛坐了过山车似的，从阴沉变为喜悦这样一幕，他们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直到听到那声干呕声，不少人都在猜测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位顾太太马上就要生了。顾总这么疼爱老婆，肯定也是会给自己批育儿假的吧？莫非今年君庭直接从十二月开始就放春节假期！而祝愿那边，又听到了干呕声音的简姿仪连忙放下了手里那根油条，她凑到亮着的屏幕前，笑容很是猥琐：“顾总恭喜您要升级当爸爸啦，愿愿这几天闻到肉沫腥味都会反胃。”
典型的怀孕征兆啊！那些小说里准备带球跑的女主可都是这样的。顾京律错愕了一秒，一闪而过的神情中，有错愕、有慌张，有惶恐，也有期待。他的喉咙像是突然失了声，只能磨动嘴皮子，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出来。音节断断续续地说道：“愿…愿…你……？”
“别听姿姿瞎说！”
祝愿喝了点蜂蜜水，口腔里的那股甜味压下肉腥味后，人立马就舒服了很多，紧接着解释道：“我就是有点水土不服而已。”
什么怀孕不怀孕的，真的是扯远了。生活又不是什么霸总言情小说。就算要将她和顾京律的爱情比拟为一则故事，那也不是什么小说，而是神话传说才对。他们的爱，比宇宙伟大！简姿仪翻了个白眼，信誓旦旦地说道：“屁！就隔了一个市而已，哪来的水土不服啊。”
两个地方饮食文化其实相差无几。只不过L市因为政府的整体规划不在民营美食方面，所以导致相比较之下，整个城市在这方面都很弱势。商场里的高级餐厅甚至一个月的营销额还干不过夜市里有点人气的特色地方美食小摊位。“不舒服要去医院知道吗？”
顾京律严肃地说道，眼眸漆黑。跟身体有关的事情是最马虎不得的。这一方面，他也绝对不会姑息纵容小姑娘既来之则安之的放松心态。祝愿撇了撇嘴，回答道：“你不陪着我，我一个人很害怕嘛。”
她尾音上调着轻轻撒娇，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更何况，还是爱他的男人。顾京律轻叹了一口气，“好，那等我过去你那边了，陪你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不好？”
拿这个小姑娘反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祝愿点了点头，换了碗新的南瓜粥喝。手机里，男人磁性沙哑的嗓音还在不断传出：“答应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在之前都和我商量一下好吗？”
有几分卑微祈求的意味。道不清意不明。但顾京律自己很清楚，这句话的期限不仅仅只是现在，还有那不远的未来。或许在乡下的那一卦并没有算错。——咸卦：亨，利贞，取女吉。人算胜不过天算。但只要那份胜利的奖品是祝愿，那他就算是拼了全部身家，哪怕是拼了命，也要赢过天。她比天都大。姗姗来迟的禹屿一从外面进来就听见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脱掉沾满了寒气与湿气的外套，他也把脑袋凑到了那个小小的手机屏幕前。总算是逮到一个可以阴阳怪气的机会，“哟，这不是咱们顾总吗……哦不对，不能再喊你顾总了，你既然已经和我们愿愿在一起了，是不是得跟着祝愿一起尊称我一声屿哥？”
祝愿：“……”真的很无语。她什么时候喊过屿哥这种智障般的称呼了。“那为什么不是你喊愿愿三嫂？”
简姿仪一语道破天机，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这倒也省下了顾京律开口。禹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手抓起一个肉松三角饭团往嘴巴里塞，含糊其辞道：“那啥……我们这儿的风俗都是娘家人为大，得跟着娘家的辈份走的。”
话是随便乱编的。但是个人定位慢慢变得精准了起来。…@官养呢：家人们放心，不玩什么带球跑的狗血梗，本文he小甜饼，请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