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周围除了哗哗啦啦的雨声,还有汽车鸣笛的提醒声,一声接一声。
刺耳,混杂。
江晚柠脑子空白好几秒,只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来,滑落到脸颊边,她抬手一抹。
血。
手指上鲜红的血液。
江晚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在县城医院,这个医院比昨晚上乡镇那个医院好很多。空气中的消毒水味,让江晚柠难受皱眉。
她最不喜欢这个味道。
影响嗅觉。
“柠柠,你醒啦!”
江晚柠转过头,看着舒夏,舒夏一脸担心的望着她。江晚柠脑海中是雨中车冲过来的一幕,她起身护住了舒夏。
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什么时候了?”
“6号,你昏迷一天了。医生说你是中度脑震荡,你一直昏迷不醒,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刚醒的时候不说话,给我魂都吓没了快,还以为你失忆了。”
江晚柠问:“有镜子吗?”
舒夏愣了下,没反应过来,“有,我去给你拿,不过你要镜子干嘛?”
一醒来就照镜子,舒夏真的担心江晚柠脑子被撞坏了。
江晚柠说:“我昏迷前记得头流血了,应该是我的吧?给我看看,破相了没?要是毁容了,我不活了。”
舒夏叹口气,安慰:“放心吧。”
脸是没破相,不过头皮是磕伤了,会留疤的。好在,有头发遮挡,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照完镜子,递给舒夏,江晚柠望着天花板发呆说:“我是不是运气不好,就不该来这一趟!总有不好的事发生。”
下一秒,她又笑了。
“也许运气会转移,这倒霉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你说傅队长一定会没事,平平安安的吧?”
舒夏真的很无语。
“柠,让你不要来你非要来,你说你遭受的都叫什么事!你晕倒两回,又是崴脚又是出车祸的,你现在躺在医院里,你那位傅队长知道吗?”
舒夏抱怨:“他不知道!”
“所以,柠,我真替你觉得心疼,也替你不值!你这是何必呢。”
江晚柠听着舒夏苦水说完,她拉了拉舒夏的手,让舒夏扶她起来,躺着难受。
舒夏摇了床。
又给江晚柠拿了软枕头垫背后。
江晚柠半躺着,一头乌黑的长卷发乱乱的披散在肩膀前,衬的她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有些不健康的白。
“劝我分手呢。”
舒夏一本正经,很认真说:“你自己算算,你为了他自己受伤多少次?以前你是个多潇洒的人,怕痛怕痒的。现在你为了他,能够挨饿也能住条件那么差的旅馆,还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来了。”
“柠柠,你说说,他哪一点值得你这么努力?而且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你受伤,没有赶过来看你一眼。”
江晚柠没生气,“夏夏,你也说了他不知道我来,更不知道我受伤,他怎么来?你不要因为我受伤,迁怒于他。”
“夏夏,他很好。”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他救的。”
“这些都是意外,你不要怪他,本来就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舒夏说不过,不说了。
她问:“吃苹果吗?我去给你洗个苹果回来。好在那辆车刹车及时,不然我们两个真要去找阎王爷报道了。
就冲你这么护我的份上,以后姐照着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豁出去命也给你干!”
江晚柠笑起来,她当时遇到危险本能的就那么做了,哪会计较考虑那么多。好在有惊无险,她也没有断胳膊断腿。
就是要多住几天院。
江晚柠说轻松的话题,“那你去给我洗两个苹果吧,我要吃俩。”
“好勒,遵命!”
舒夏离开后,江晚柠低着头,手放在额头上,感觉身体有些烫,摸了摸,好像有点儿发烧,又没有发烧。
正想着要不要从护士要个温度计,就见舒夏跑进来了,手里拿两个红彤彤的红富士大苹果,一个就半斤多。
“这么快就洗完了?”
江晚柠的目光再次落到苹果上,一滴水滴都没有,这是洗干净了?
“柠柠,我刚才碰到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碰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那个男人的脸有点儿眼熟,不过舒夏没见过傅砚,不敢确定是不是。
那个女的,好像受伤了。
那个脸很像傅砚的男人搀扶着女人的胳膊和后背,正朝着医院二楼来。
刚才舒夏要去洗苹果,经过走廊无意中看了窗口一眼,就注意到了。
江晚柠不明所以,“你碰到谁了?”
千苏县这个小县城,除了她要找的傅砚,应该没有她和舒夏会认识的人吧?而且,她们生活圈子里那些接触的朋友,不是富二代都是上层圈。
不会认识一个小县城的人。
舒夏:“我要说我碰到傅砚了,你信不信?但我不确定,毕竟就是一幅画,我没见过他真人。”
傅砚?
光听到傅砚的名字,江晚柠就坐不住了,她愣了一秒后,立马就掀开被子下床,鞋也不穿的往外跑。
经过舒夏身边,江晚柠忽然腿一软,人差点往地上栽去。
舒夏急忙扶住。
“看把你急的,你慢点!”
舒夏把拖鞋找来,让江晚柠穿上,江晚柠立马跑了出去。
在楼梯口,正好撞上了。
江晚柠猛的停下来。
是傅砚!
傅砚人黑了,也瘦了,穿着一身黑色训练服的衣服,上面有些脏,好像是喷溅上了泥巴,已经干涸。
他有些落拓,头发也有些乱。
下巴还有胡渣。
傅砚没注意到楼梯上的人。
他也没抬头看。
他扶着身旁的年轻女人,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两个人一步步上楼。
还是傅砚扶着的姑娘先注意到江晚柠,多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目光落在她旁边男人身上的漂亮女人。
“傅大哥,有个姑娘看你。”
傅砚搀扶着的姑娘提醒傅砚。
傅砚并没太在意。
他没抬头,望着楼梯,只提醒:“慢一点,看脚下路。”
那个清秀姑娘腼腆的嗯下。
江晚柠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可,江晚柠也委屈了。
好不容易见到他,都有人提醒他了,那个榆木疙瘩,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江晚柠望着傅砚,那个她朝思夜想牵肠挂肚的男人,眸子有些湿,但克制的压了下去。只是轻轻喊了他一声。
“傅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