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
柠柠的声音。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柠柠的声音,这是不可能的。傅砚想,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才脑子里出现幻觉了?
正要抬头,身旁的人没踩稳台阶。
女孩啊的惊呼一声。
傅砚吓一跳,手掌稳稳的托着姑娘的后背,握紧了她的胳膊。
男嗓音又低又沉,“看着路,慢点走。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傅砚继续叮嘱:“你身体不方便,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驻扎地方有吃的,不必特意过来送饭。”
那个姑娘脸红了红。
声音低低轻轻的说一句“知道了,傅大哥。”
江晚柠见傅砚不理自己,又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的心脏像浸入了一股水。
湿湿的,潮潮的。
江晚柠吸下鼻子,不知道在躲避什么。
她此时此刻,忽然就想藏起来。
不敢出现在傅砚的面前。
江晚柠转身走到墙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
她心里有点儿难受。
她很想冲过去,问敷砚,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为什么不理她。
还有。
他身边,那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是谁。
傅砚对她,好像很关心很在意的样子。
舒夏追过来。
看到的就是江晚柠这一副失落的模样。
她眼神沉了,朝着江晚柠走过来。
傅砚扶着人,已经不紧不慢的走上楼梯,准备继续上三楼的。妇产科在最顶层,走过一座桥,对面的一座楼就是住院部。
医院就一个电梯,出了故障正在维修中。
要不是不方便,他已经抱着人上楼了。
这样一来,效率会比较快。
会比较省时间。
但是傅砚想起柠柠的话,拧拧说不要他抱别的姑娘,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允许那么做。
傅砚没注意到身后靠着墙站着的江晚柠。
他心里想着别的事。
他手机掉进了水里,报废了。
还没来得及买,也没有联系柠柠,告诉她,让她别担心。
眼看着傅砚上楼,人就要离开了。
江晚柠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要是认错了人,她的表情又很奇怪,不该是这样的委屈,眼睛红红的。
像个被人遗弃,不要了的小兔子。
可怜兮兮的。
舒夏看了一眼傅砚的背影,还有他手边小心扶着的女人。男人很高,个子大概快有一米九了。
他身旁的女人就娇小很多。
没有江晚柠高,比江晚柠的个头要矮了一个头。
舒夏还是不确定,
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傅砚。
目光收回,舒夏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傅砚也能听得见,她跟默不作声的江晚柠说:“柠柠,他是吗?你别一个人在这儿伤心啊。医生说你要多躺床上静养,不要过多下床走动。”
江晚柠摇了摇头,情绪不高,低声说:“我没事。我就是想安静的待会儿。”
抬脚正上楼梯的傅砚动作顿住。
他脸上表情一滞。
脊背也跟着僵下。
柠柠的声音。
是柠柠的声音,柠柠在说话,声音有些落寞委屈。
这语气一下让他的心紧了。
傅砚回头,角度的问题,他没有看到江晚柠的脸,只看到一小块裙子的衣服布料。
还有舒夏。
傅砚没见过舒夏,并不认识。
傅砚心口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他呼吸滞几秒,跟身旁人说了一句话,立马转身朝江晚柠的方向走过来。
江晚柠低着头,散着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到她小脸上的表情。
舒夏看到傅砚,先是一愣。
而后,她告诉江晚柠:“他来了。”
他来了。
傅砚来了?
江晚柠身体僵了下,愣了愣,反应不过来几秒的时间,傅砚已经走到她跟前。她正好抬头,对上傅砚的目光。
男人的目光深极了,也格外的震惊。
傅砚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晚柠怔怔的仰头看着傅砚的脸,嘴巴张着,却没说出来话。
看到江晚柠额头上的一块纱布,傅砚眼神变了。
他什么都没问,伸手揉了揉江晚柠的头。
“柠柠,等我一下。”
“我很快回来。”
说完,人快步离开了。
江晚柠眨了眨眼,转过头,愣愣的看着傅砚身影消失。
舒夏问:“真的是他?”
江晚柠点头:“嗯。他就是傅砚。”
舒夏倒是没说什么。
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不好去主观的发表意见。
舒夏说:“他让你等,你就在这儿等啊。先回房间吧,你的腰和头都需要养着,这样站着对康复不好。”
江晚柠想了想,坚持的摇了摇头,“我在这儿等他。”
舒夏拗不过,“行吧。”
没多久,傅砚就回来了。
他几乎小跑着来到江晚柠身边,轻微喘着气。舒夏很有眼色的避开。
不当这个大大的电灯泡。
江晚柠抬眼看着傅砚,一双眼睛湿润润的。像是哭过了,也有点小难过。
傅砚想抱江晚柠,可想到自己几天没洗澡身上有汗臭味,衣服也脏,就克制着没有抱江晚柠。
他只是伸手摸摸江晚柠的头,然后手滑到她的脸庞。
傅砚低声,怕吓到了江晚柠。
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傅砚的目光落到她额头的纱布上,眼神微紧,声音沙哑:“你受伤了?”
傅砚伸手想去摸。
又没敢。
江晚柠咬着唇,没回答。
她身体贴着墙,有些无措,心里很多翻涌着的东西,冒着酸酸的气泡。有些委屈,有些生气,还有点难过。
可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傅砚,你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