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伴君如伴虎,眼下两人都吓得不轻,只是唯唯诺诺地站着。
眼下左彦礼已然洞悉了徐芳菲的所有诡计,不过光是想想都知道,这么一出精彩的大戏,光是她一个人肯定是唱不成的,所以她必然有帮手。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无论是谁,都不能把小少爷带离我家!”左彦礼一拍桌子,眉一横,冷冷地朝秘书大声说道。
接着他便遣散了两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现在这个时间,徐芳菲应该是在家里。
次日,徐司寒私邸。
姜絮是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一睁眼,暴雨就已经洗劫了整座城。她单脚踩地,却是被地板凉得生生缩了回去,还打了个喷嚏。
终于够到了远处的棉拖鞋,她随手披了件外套,揉着眼睛朝那面宽大的落地窗走去。窗外烟雨弥漫,隐隐约约只能看到城市的一点轮廓。
她冲了一壶红茶,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甜奶,兑了一杯甜度正好的红茶。倚着窗坐下,听着奏响的雨声,倒是多了几分惬意。
吹了吹热气,她挑着眉抿了一口茶。想起昨天让徐司寒走的时候,她甚至都没勇气回头看他当时是什么表情。说到底,她还是心软了。
“汪汪汪!”这时,一阵突兀的狗叫打断了她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她一惊,手里的杯子一晃,有几滴红茶洒在了睡衣上。她蹙着眉取了纸巾去擦,接着去给胖胖开门。
胖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门才打开了一条缝,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进来,直接在她的床上扑腾了起来。
“哎哎哎!你这家伙!”她手忙脚乱地去逮它,结果只是逮了个寂寞,她甚至连它的尾巴都没摸到。正气上心头,胖胖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挨着她的脚规规矩矩地坐好了,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姜絮凝神一看,发现胖胖的狗牌上贴了一张便利贴。她微微俯身取下,看到了上面英气潇洒的字体。字如其人,她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是谁写的。
“我错了,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是让她不禁鼻子一酸。当下也不想再考究是不是他叫的左彦礼去医院,只是快步奔向了房门。
果不其然,他就站在门外,看起来并没睡好的样子,那双好看的凤眸失了神采。
“我发誓,虽然我当时确实有想过要牵制左彦礼,但我根本连你受伤都不知道,更何况,”徐司寒伸手抓了抓一头蓬松的乱发,着急地解释着。
他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先一步搂住了他,力道不轻不重,却动人心魄。
就这么安静地待了十分钟,谁也没有先说话。她不住地想要抑制那总想夺眶而出的眼泪,最终却还是湿了他的衣襟。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最后,她猛地推开了他,看着他往后趔趄了几步,却是没忍住上手想去扶。他见状,轻轻一拉,将她带入怀中。
她眼眶一热,又软绵绵地捶了他几下,没曾想却是被他抱得更紧了。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他先去拉了她的手,她用力想要甩开,却只是徒劳,他根本没想要松开。
“干什么?!”她有点委屈,又生不起他的气,只能急得跺脚。
他静静地看着她,良久,终是垂眸轻笑了。如果她能待在他身边的话,他想他可以放弃很多,甚至是,徐家。
“别闹了。”看着那张虽然赌着气,却依然明媚的小脸,他柔声说道。
这时,胖胖也跑了过来,在两人的脚边绕来绕去,伸着舌头哈气。她抵不住这般痒痒,先投了降,一直憋着不笑的脸也耐不住这般折腾了,直接破了功。
她抱着胖胖哈哈大笑,他挨着她坐下,这次,她终于不躲了,但好像也没打算正眼看他的样子。他往她那边缩,她就往后蹭,最后居然撞到墙角上了。
“哎哟!”一个没注意,头也碰到了,她下意识地拿手去护头,吃痛地叫出声。没想到,他早就已经伸手护住了。
姜絮有些征仲地抬眸看向那张没了往日锐利光芒的俊脸,想来他也并不是传言中的那样坚不可摧。他也是有弱点的,而他的弱点,就是她。
她稍稍松懈,他就乘机凑近了她,一下子拉近的距离果然让她触不及防,可没等她推开他,他已经触及了她的唇,这吻让她浑身通了电似的,动弹不得。
“对不起。”他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时吐着热气,让她不由得浑身酥麻。接着,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
“我才不要理你。”她气鼓鼓地站起身往楼下跑了去,胖胖看了他一眼,还是撒腿跟了上去。看着走远了的一人一狗,他用指腹轻拭嘴角,得逞地笑了。
梳理整齐后,他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西装,和往常一样来到了餐桌前。对上她偷偷投过来的目光,也只是不经意地笑笑,继续给手上的吐司涂果酱。
“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在哪家医院看的,要不要我让凯瑟莉过来?”早餐时间都到了尾声,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落在她右脸的纱布上。
他提起,她才记得昨天去医院上了药,想到昨天见到的梁医生,她又禁不住一阵悸动。
“想什么呢?”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不太对劲,他蹙着眉问道。倒也奇怪了,这只是伤了脸,应该没伤到脑子吧,怎么看起来跟棵含羞草似的。
姜絮伸手抚向脸上的纱布,里面的药膏已经不再是当初贴上去时那般凉了,那火辣辣的感觉也跟着消退了去。想来,这药还真是有效。
“不用叫凯瑟莉来了,若酝姐会过来接我去医院的。”她随口搪塞了一句,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原谅他,还不能什么事都跟他说。
徐司寒一时语塞,但看她终于肯理睬他了,当下也没再说什么,拿手帕拭了拭嘴角,起身来到她身侧。
“别动。”没等她开口,他就俯身靠近了她,小心翼翼地帮她摘下了敷在脸上的药膏。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这药看来还蛮有效的。那个医生应该不是庸医,他暗暗想道。
意识到了他在担心什么,姜絮随即伸手打掉了他的手,抢过了他手上那块涂着药膏的纱布,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